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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可洛不禁奇道:“你怎麼在這裏?”

範衾衾翹起嘴角,“安姐姐去了那麼久,楚姨等不及,怕我闖禍,就挑了個借口,找人將我替下來了。”她皺起眉,“反正尉遲將軍也沒有出席,這家宴著實沒什麼好看的了。”

安可洛微微一怔,道:“尉遲將軍到現在也沒有露麵?”

範衾衾點點頭,笑道:“倒不知道天朝人人口中的名將竟是個如此任性的人。許是安姐姐先前說對了,這尉遲將軍就是個粉麵公子哥兒……”說罷,她脆生生地笑了起來。

安可洛聽了這話,也想笑,但心裏卻忽然想到先前那個黑袍男子,臉上瞬時僵住,無論如何也扯不出一點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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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天音樓,安可洛便徑自回了屋。

梳雲在她沒回來之前就在屋內生了銅火盆,此時房間裏麵暖烘烘的。她鬆了鬆領口的紐扣,靠進厚厚的繡花軟墊,整個人才從先前繃緊了的慌張感中放鬆下來。

梳雲擰了帕子過來,安可洛擦了擦手,舒服地喘了口氣。

她頭一偏,看見床邊小幾上放著一個黑色錦盒。

梳雲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忙開口道:“姑娘,今天悅仙樓的張掌櫃差人送東西來給你,我就給你放房裏了。”說完忙走去把那錦盒拿來,遞給她。

她接過錦盒,打開來,裏麵是滿滿的一盒桂花糕。

梳雲在一旁看了,笑嘻嘻地開口道:“張掌櫃人真好,知道姑娘愛吃桂花糕,還特地差人送一整盒來。”

她微微一笑,並不答話,手摸了摸錦盒的蓋子的內層,在邊上用指甲一挑,上麵絨布就開了,手指伸進去,從裏麵捏出一張信箋來。

“這……”梳雲在旁邊看著,一下子都沒反應過來。

她笑笑,道:“張掌櫃可從來沒有平白無故給我送過東西。”一邊說著,一邊展開那張信箋:

雙蝶繡羅裙,悅仙宴,初相見。朱粉不深勻,閑花淡淡春。

細看諸處好,人人道,柳腰身。昨日亂黃昏,來時衣上雲。

她的手指壓平最右邊的紙皺,看到最後的落款。

雖說是在意料之中,可看到“子遲頓首”時,她還是愣了一下。

腦中浮現出那日那張清冽的臉,那高傲的語氣,還有那雙細長的眸子……

誰曾想便是這樣的人,也做得出這麼孟浪的事……

她低了頭,把信箋折好,走到桌案前,把它收在最下麵一層的抽屜。

梳雲在一旁見她不發一言又麵無表情,縱使心裏再好奇,也不敢張嘴發問,隻是道:“姑娘一天在外累了吧,我去準備熱水好讓姑娘沐浴。”

她點點頭,梳雲馬上出去準備。不多時,梳雲便在木質浴盆裏注滿了溫度適中的水,摻進去一點黃酒,又撒上大把的天竺葵花瓣。

安可洛由著梳雲替她寬衣,腦中不由自主又想起那雙黑眸那個男人。她閉了閉眼睛,強迫自己不要去回憶,但那雙深不見底的眸子,卻在她腦中越來越清晰……

“姑娘,你一直掛在脖子上的玉怎麼沒了?”梳雲這一句話驀地將她驚醒。

安可洛稍一遲疑,馬上抬手摸上鎖骨,果然空無一物。

卷一 小豔疏香最嬌軟 第六章 夢憶

這一夜,她睡得很不踏實。

心裏反複想著她的玉,這塊她從小就戴在身上的玉,這塊據說是她爹娘唯一留給她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