袍子下麵的棕色褲腳,頭上的軟腳襥頭軟綿綿地貼著束起的發,男人麵如溫玉,唇紅齒白,身形清瘦,但舉手投足間自有風姿。
在馬車旁候著的一名便服中年男子早已上前,畢恭畢敬道:“主子。”
年輕男子看著那馬車,眉頭皺起,紅唇一張,“嘖。不是同你說過了麼,備馬!備馬備馬!備馬什麼意!
範衾衾見他語氣頗為輕佻,臉又是一陣紅,正要張口再罵,手卻被安可洛拉住了。
安可洛微微一福,道:“楚娘今日身上不爽,我一直陪在身邊,郎中才來看過。先前是怠慢了公子,隻是不知公子擋著天音樓的門檻,究竟何意?”
“不敢,”白袍男子勾了勾唇角,“想必安姑娘也瞧見了外頭的人馬盛況,在下實是受人之托,不想安姑娘受擾,給安姑娘一個清淨罷了。”
“受何人所托,公子可否言明?”安可洛雖在樓上,但先前梳雲已將這男子在大廳的行徑細細對她描述了,心中料定此人不凡,但聽到他是受人之托,也不免驚訝,竟不知什麼樣的人可以開口讓他做事。
白袍男子不慌不忙地從懷中掏出一方絲帕,遞給安可洛,笑道:“那人說了,安姑娘一見這個便知。”
他掏出帕子之時,安可洛便已明白——是她昨日在偏廳替尉遲決擦拭手背上血跡時用的,後來便怎麼也尋不到了,誰能想到此刻卻在這白袍男子身上?
一想到尉遲決,她便渾身不自在起來,耳朵發燒,卻也不得不接過那帕子,趕緊塞進袖子裏。
身旁的範衾衾早叫了起來,“那不是安姐姐一直隨身帶的帕子麼?你是怎麼偷了去的?”
白袍男子聞言,一臉愕然,“這位姑娘,在下如何得罪你了,你要如此汙蔑在下?我與安姑娘今日才見,那帕子怎會是我偷去的?”
範衾衾小臉俏紅,仍不依不饒道:“看你這人嬉皮笑臉的樣子,還有什麼事情是你做不出來的?誰知道你是用了什麼下三濫的手段,偷了這帕子,還不就是處心積慮地要見安姐姐一麵!”
白袍男子一臉哭笑不得的神情,“得,本想做件好事以之美,誰料竟被一小母狼咬住不放?我何時受過如此待遇,哎……”
範衾衾跳了起來,怒道:“你罵誰是小母狼?”
白袍男子卻不再接茬,看著安可洛苦笑道:“還望安姑娘還在下一個清白罷。”
安可洛已是尷尬至極,低聲道:“那人……他為何要讓你來這一遭?”
白袍男子一擊掌,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麼似的,嘻嘻笑道:“差點就忘了正事兒了。那人說了,若安姑娘最後肯見我,便要我給安姑娘帶一句話:‘我一向是說到做到之人’。”
安可洛聽了,臉噌地一下紅透了,想起尉遲決先前對她說的“既是我迫了你登台,那我便負責還你個清淨。”——這白袍男子今日所為,可不正是應了尉遲決這話麼。
白袍男子瞧著她的模樣,笑得更加開心了,“安姑娘,那人還說了,若安姑娘肯有一點點感激我今日所為,天音樓外有馬車候著。”
這幾句話,旁人聽了均是一頭霧水,麵麵相覷,不知道這白袍男子話中何意。
倒是楚沐憐的臉上露出些許了然的神色,道:“洛兒,也真難為那人了,莫要拂了別人的一片心意。”
“楚娘……”安可洛驚訝於楚沐憐的態度,但看到楚沐憐那淡定的眼神,便歎了口氣,對白袍男子道:“如此就有勞公子了。”
白袍男子籲了口氣,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笑道:“安姑娘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