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今晚留下可好?”他的舌尖在她耳根處來回滑動著。
她覺得整個人都要被身子裏的熱浪擊垮了,但他這句話卻讓她的心驟然冷了下來,“將軍當我是隨隨便便、既招即至的女人麼?”
他突然大笑起來,手也鬆開了她。
她連忙跳下他的腿,雙手拍拍潮紅的麵頰,回頭看他,見他眸子萃燦如星,黑長的睫毛在眼下的肌膚上映出淡淡的光暈。
他看著她,大掌支著下巴,開口道:“你應知道一個人來我這兒會發生些什麼。可,你為什麼還是會來?”
“因為廖公子他在天音樓候了大半天,而我確也沒有多想……”安可洛咬著唇,低了頭,不敢再看他的眼,腳下悄悄地向黑色案幾退去。
“從來沒有人教過你該如何說謊麼?”他悠悠地笑著,“你來,是因為你想來。”他站了起來,抖了抖袍子下擺,走到她跟前,低頭看著她,“你想來,是因為你想見我。”
卷一 小豔疏香最嬌軟 第十四章 直言
《天妓》 第11節
《天妓》 第11節
作者: 行煙煙
“我才不是……”安可洛又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背抵住身後的案幾,案幾表麵的涼意透過她的衣服,襲上她的身子。
尉遲決見她慌張的樣子,不再上前,微微地笑道:“你在緊張什麼?”
“我沒有緊張……”安可洛的心都要跳出來了,迎上他的目光,她覺得自己好像是他在圍捕中的獵物一樣,四處全是陷阱,根本無路可逃。
尉遲決雙手抱胸,嘴角的笑容也收了起來,道:“府外早已備了馬車,你若想走,隨時都可以。”
聽了這話,安可洛一直僵硬著的身子才軟下來了一點兒,忍不住道:“如此大費周章地要我來府上,就是為了作弄我麼?”
“昨日回府後,腦中總是你的嬌嗔的樣子,今日要奏給皇上的劄子也寫不下去,”尉遲決語氣平淡,仿佛是在說一件與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早晨在崇政殿議事,眼前晃過的是你的笑、你的怒、你撫琴的樣子、還有你柔軟的身子。皇上說了些什麼我竟沒有聽進去,也惹惱了樞府的一幹人等。你說,這是不是該怪你?”
安可洛愣在那裏,不知該做何反應,尉遲決看著她,接著說了下去:“可是沒有法子,我努力不去想你,你卻總在不經意間又鑽進我的腦子。出了崇政殿,我隻想著會不會有別人也去天音樓見你,你會不會也對他們笑、也被他們揉在懷中……一想到這些我心裏就來了火,直想去天音樓把你鎖起來,任旁人誰想見都不行。可臉上掌印一事已是鬧得沸沸揚揚,禦史台那幫人聞風而動,我又不能再授他們以柄,隻得讓廖瑉替我去了這一遭。”
他笑了笑,喉結滾動,“看到你來了,我雖高興,卻不能當著那小子的麵表露出來,隻想等他快些走,誰料昌平郡王又來了。”
安可洛聽著他這話,手指絞著衣服下擺,心裏震動不已,早已翻了幾番。
“尉遲將軍可是經常對女人這樣?”話甫一出口,她便悔得直想咬斷自己的舌頭,這簡直像是她在吃味兒似的。
尉遲決眸子微微一暗,“你想要聽什麼樣的回答?”
安可洛心裏咯噔一聲,知是自己多言了。尉遲決這樣的人物,天下女子競相趨之、恐不能附,隻怕此時此刻這將軍府裏還有別的女子——尉遲決雖尚未娶妻,但侍妾總還是會有的,她這話問得簡直就是多餘。想到此,她心裏暗暗歎了口氣,自己是什麼身份,能得尉遲決青眼有加,若在旁人看來,當是何等殊榮?可她心裏卻泛起一陣苦澀,直湧上喉頭。
“不敢,是奴家逾越了。天色已晚,還容奴家先行告退,以免叨擾府上女眷……”
“我府上沒有女眷。”他硬梆梆地打斷她的話。
她聞言一驚,目光對上他的,小嘴張開,卻說不出話來。
“我府上沒有女眷,”他盯著她,又重複了一遍,“你可是滿意了?”
滿意?她隻是覺得尷尬,怎麼好似她心裏想什麼,他都能看出來一樣。隻是,他何必告訴她這個?
她不知該怎樣答才好,被他一直盯著瞧,隻是覺得心裏發虛,手都不知該往哪裏放。想要移個位子,她身子一側,卻將那黑色案幾上的一封折子帶了下來,落在地上。她連忙彎下`身,將那折子撿了起來,順眼一瞥,“兵製改良諸事劄子“,幾個字骨氣洞達,爽爽有神。
安可洛手裏捏著這封折子,心裏卻舍不得將它馬上放回案上。兵製改良,這可是尉遲決所說要上的奏折?
她微皺眉頭,像尉遲決這般靠家世上位的勳貴,也會切身為朝庭做實事麼?她突然很好奇,想看看這折子裏麵尉遲決到底寫了些什麼。她抬頭看著他,卻不知如何開口——
“想看?”尉遲決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樣子,一猜便知。
“嗯。”她點點頭,看著他,手裏捏緊了折子,就怕他一把奪回去。雖知自己這樣的行為幾近任性妄為,但,她心裏仍舊希冀著,或許他能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