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段(1 / 3)

君臣二人相得相知,必能成為流芳千古的一曲佳話,可誰能想到,”他看著尉遲決,目光裏頗含它意,“就是這樣的人,到最後也成了謀亂犯上的一個亂臣賊子。”

尉遲決聽著衛靖說完這番話,身子一動不動,黑眸盯了他半晌,終是微微歎了一聲,對著他,一字一句道:“將來無論何時何地、無論何人何事,我尉遲決定不負殿下、定不負與殿下的這十幾年情誼、定不負天家對我尉遲一門的榮恩。”

此言將將落畢,衛靖手中的黑子便落在棋盤上,清亮一聲響。

他展眉淺笑,道:“定之,我也從未懷疑過你。隻是現在,我也有了想要不管不顧一心護著的人。不願將來的萬一傷了她。你可明白我的心思……”

尉遲決眉頭略鬆,手執白子,緩緩移至盤麵上,“明白。”

他又怎能不明白。

衛靖貴為皇子,往日一向以風光之麵示人,卻是苦戀五年才得以娶到邢若紫,其間辛酸,隻怕僅他與廖瑉才明白。

衛靖又拈一子,落下時,似是不經意地問尉遲決道:“近日來,職方司北麵房可有什麼特別消息?”

“倒是沒聽說。”尉遲決略帶疑惑地抬頭看他,“就算有,按例也是不能對你說的。你怎麼突然問起這個來了?”

衛靖不語,看了眼尉遲決,目光頗為複雜,低頭從袍間裏層摸出張薄薄信箋,遲疑了一下,終還是遞給了尉遲決。

尉遲決不解衛靖何意,一把接過信箋,飛快展開,由右至左一行行掃過,臉色愈來愈黑,目光最後定在了信箋左下角的印章處,整個人都怔住,半晌後,才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衛靖。

衛靖神色坦然,道:“大婚前一日,接到七妹由北國派人送的賀禮。這封信便藏在賀禮裏。”

尉遲決臉色仍顯震驚,“是怎麼發現的?”

衛靖苦笑一下,道:“用了臘丸封住,塞在一尊魚形金飾的眼裏,外麵著色,裝作是魚眼珠。隨賀禮送來的還有七妹的親筆信,裏麵反複提到了那尊魚形金飾。我沒發覺,倒是我府上那位大才女覺得蹊蹺,琢磨了半天才發現的。”

尉遲決又將那信看了一遍,眸子愈加黑了去,“你怎麼看此事?”

衛靖捏緊指間黑子,道:“也不知七妹是如何得了此信的。就怕是耶律寧耍的手段……”

尉遲決想了想,道:“說得是。這信上雖有晉王的印章,但耶律寧此人根本不像是這麼大意的人,想來他是欲將公主做棋子用。”

衛靖眉間稍有疑色,“可萬一此事是真的,又該如何?”

《天妓》 第68節

《天妓》 第68節

作者: 行煙煙

尉遲決凝眉不語,良久才道:“不論如何,此信坐實了晉王確與北國有所勾結。若是此信為真,耶律寧既是送來給我們看,顯然是要我們明白他不會照這信上說的去做;若是此信是假,那耶律寧當真是心懷叵測了。”他頓一頓,又接著道:“不過我寧可相信這信是假的,因為我實在想不出來耶律寧他有什麼理由會讓將這信給公主。”

衛靖不語,手中棋子已攥得溫熱,卻還未落下。

兩人之間一時無言,都在心裏默默琢磨此事。

湖岸那頭有人遠遠地一路小跑而來,衛靖抬眼看見,眉頭動動,示意尉遲決有人過來了。

尉遲決歎一口氣,折好那信箋,還給衛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