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段(1 / 2)

搬過來?這屋裏現在的模樣,太不襯你。早些收拾好了安心住下來。”

安可洛貼著他被汗水浸透了地中衣,囁喏道:“衾衾才出了天音樓。楚娘正傷心呢,我這時候大張旗鼓地搬東西出來,哪裏說得過去……”

尉遲決低頭,親她額頭,又親她鼻尖。貼著她唇邊道:“你說什麼都隨你,隻要你肯住下來,東西過後再搬來也行……隻是苦了你了,我這府上平日本就沒什麼女人之物,就是因為你才去購了些簡單的。你若不在意,便無妨。”

外麵丫鬟進來,抬了熱水放在屋內。

尉遲決鬆開她,笑起來,一邊笑一邊脫衣服。“一身地臭汗竟然忘了,就去抱你,結果把你也給連累臭了吧……”說著話。伸手又去拉她,“要不要也洗洗?”

安可洛嗔他。“將軍什麼時候能正經些!每次一回府便這樣……”

尉遲決深黑的眸子靜了靜。厚實的手指捏了捏她的指尖,“你終於入了將軍府。我高興得過了頭。”

安可洛看著他剛毅的側臉,心裏一下子就軟了,伸手替他解褲腰上地帶子,口中輕輕道:“再不洗,水要涼了。”上,稟明範衾衾與廖瑉之事,又道範衾衾已有身孕,懷的是廖瑉的骨肉;皇上及太後均是大驚,本以為廖家就此絕後,誰知還能有這麼一出!權衡之後,皇上下旨,除範衾衾賤籍,賜帝京城外五丈河邊宅子一座,讓她搬去那裏,又派人去好生照顧,千萬要保全廖家之子。

範衾衾那日出了天音樓,坐在馬車上,晃晃悠悠地到了五丈河邊,見到那座皇上賜給她的宅子,眼裏的淚落個不停。

恍若隔世,恍若那一日定情之時……

他拉著她的手,站在河邊,輕輕對她說,我小時候便住在那裏。

那座宅子,如今她也進得,肚子裏麵的他的骨肉,有時輕輕踢她,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那個張揚紛笑的麵孔。

好像他並無遠去,並無出征,並無……陣亡。

隻是在一個她看不見地地方,含笑望著她,口中無聲地喚她。

衾衾,衾衾。連夜來夢不曾斷過,每一次都是同一個場景,同一個人,同一句話。

河邊草地上,他吻她,他輕聲道,衾衾,若果將來真的有一天你見不到我了,你也要知道,我絕不是有意讓你傷心的……

每次夢醒,俱是滿麵淚痕。

他是知道地,他一定是知道的……否則他不會對她說這種話。

最後那一麵,天音樓二樓她地房內,他臨出征前地那晚,她親手給了他那個荷包。

未做完的荷包,從此卻再也沒機會再做。

太後遣太醫來給她瞧身子,每一次都囑咐她,範姑娘不可過度傷神,否則對胎兒不益。

搬出了天音樓,一個人住在這座空空蕩蕩地大宅子裏,仿佛前塵已盡。

沒有什麼可讓她欣喜的,也沒有什麼可讓她再悲傷的。

肚子裏的孩子,他的骨肉。

那是她唯一擁有的,和他相連的……

那番英容笑貌,怎可就這樣棄她於不顧,怎麼忍心?

離了他,還讓她如何能獨活下去?

對著陽光,卻手腳冰冷,她輕輕撫上已經略微鼓起的小腹,她不要他成忠烈之士,她隻想他能在她身邊……道:“範姑娘,安姑娘來看你了。”

範衾衾擦擦眼角,也不轉身,“你先去上茶,我一會兒就過去。”

待丫鬟退下,她才慢慢轉過來,心裏又開始一點一點絞起來,痛到無以複加。

安可洛帶了好一堆補身子的東西來,範衾衾見了,強作歡笑,“安姐姐這是做什麼?我這裏,太醫開的補品都成山了,你這又是何苦?”

安可洛將她那模樣看在眼裏,心裏跟著疼起來,拉過她的手,半天才道:“就算是我一點心意。”

範衾衾眼眶瞬時就紅了,卻還是努力在笑,“安姐姐近日來如何?聽下人說你搬去將軍府了……尉遲將軍應是高興極了才對。”

《天妓》 第78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