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段(1 / 2)

要一牽扯到那崇政殿上的高座,什麼事情都能變得可能了!”

崇政殿……高座……

安可洛手指發抖,“你是說,皇上他……”

衛淩不置可否,看了兩眼她,“還算是聰明,不需我多解釋。”

電光火石間便全明白了。安可洛整個身子都在抖,這才想起來梳雲白天時說的,那內城中守備較之平常更顯森嚴……

衛靖要尉遲決帶兵回京,定是想讓手握重兵的尉遲決佐他登基;

衛淩讓她給尉遲決寫信,定是想拿她做質子,斷了尉遲決回京之念!

腦中飛快地閃過這些念頭,安可洛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又愣了片刻,才顫聲道:“王爺莫不是找錯人了?我是什麼身份,尉遲將軍斷不可能因我一封信就轉念了,還請王爺去找別的人來寫這信罷……”

衛淩盯著她。冷笑道:“好一張能說會道的嘴,好一顆七巧玲瓏的心!你這話在別人麵前說說也許能唬住人,但是想騙我,不可能!尉遲決他不在乎你,還能在乎誰?他會不會轉念。不關你的事,你且說一句話,這信。你寫是不寫?”

安可洛心底似被大風狂刮過一般,亂翻了天。

皇上大行,恐怕也是晉王下地手……若是真的讓他得逞,那恐怕將來不止衛靖,連尉遲一門上下都要被他處置得幹幹淨淨。

一念及此,她不禁又打了幾個冷戰。

那信,她絕不可能寫!

尉遲決與衛靖的情誼,她不能擾了;尉遲決對天家的一片忠膽。更不能因她而成了灰!

安可洛定了定神,看著衛淩,一字一句道:“王爺恕罪,那信,我是決計不會寫的。”

仿佛早就料到她會這麼說一般。衛淩神色未變,隻是似笑非笑地又問了她一句:“哪怕我讓你再也出不了這晉王府?哪怕我讓你永不見天日?你也不肯寫這信?”

安可洛緊緊咬了咬嘴唇。使勁搖了搖頭,“不論怎樣,那信,我不寫。”

衛淩鼻腔裏輕哼了一聲,“也不愧是尉遲決死也要留在身邊的女人,話到這份兒上了,倒也頗見得些膽色。”

他轉身背手,走回那椅邊,緩緩坐下,垂目想了片刻,又抬眼,“你,可知你是誰的女

這話鋒突轉,一時讓安可洛回不過神來,不由下意識地接了句:“誰?”

衛淩望著她,慢慢地地從牙間中擠出三個字:“安世碌。”

什麼?

安世碌?

安可洛一時有些恍惚,竟覺自己耳中聽見地有誤,不由又問了一遍:“誰?”

衛淩嘴角一勾,“安世碌。”

安世碌……

安世碌!

這三個字如晴空霹靂一般瞬間震懵了她。

安可洛膝間一軟,踉蹌地往後退了兩步,臉上強作笑容,“王爺莫要開這種玩笑。”

衛淩伸手去拿桌上茶碗,端至嘴邊,慢慢押了兩口,“我何時與人說笑過。”

安可洛緊緊攥著袖口,冷笑道:“王爺不過是看我也姓安,便把這莫大的罪名壓在了我頭上!你無憑無據,怎麼就能說我是安世碌的女兒!”

衛淩一眯眼,“誰說我無憑無據?你脖子上可是有塊翠玉,上麵刻著一個安字?”

安可洛下意識地探上領口,壓住那塊玉,“是又如何?不過是一塊玉罷了,誰又能說明它的來曆?”

衛淩擱下手中茶碗,“你那塊玉,當年是帝京城東魯家老號首飾鋪打出來的,當時本是打了兩塊,但不知為何,安世碌最後隻取走了一塊,剩下另一塊一模一樣地,直到現在還留在魯家老號裏。你若是不信,隻要去和那掌櫃對質一番便清楚了。”

安可洛嘴唇被自己咬得滲血,腦中恍恍忽忽地憶起那一日她陪衾衾去打簪子,那魯老當家看見她脖子上這塊玉時眼裏怪異的神色,和那莫名其妙的幾句話……

可是尤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聲音越來越抖:“王爺同我說這些,目的何在?”

衛淩低聲笑了兩聲,仍是不緊不慢道:“你可知當年安世碌其實對先皇忠心耿耿並無二心?不過是樹大招風惹人嫉恨,才招致了最後地滅門之禍。當年,上表參劾安世碌起兵謀反之人,正是尉遲翎。”

他看著臉色慘白的安可洛,搖頭笑道:“當真可笑,若是要謀反,誰會蠢到選在京師重地起兵?隻不過當年安世碌權勢過大,朝中老臣一大半都倒向尉遲翎那一邊,先皇不禁也起了疑心……想想當年安家一門,天下人人慕之甚盛,卻不料最後落了這麼個結果。安夫人貴為一品誥命,卻在臨刑前在獄中被幾個獄卒至死,安家三族皆滅,慘烈不已。不過,隻除了你……抄家那日你恰巧被奶娘抱到街上去吃果子,去抄家的府衙之人錯把那奶娘地女兒當成了你給帶走了。真可謂是錯有錯幸……”

安可洛渾身發抖,不能自持,倚上一旁的牆,從骨子裏麵往外冒洌洌寒氣,“你怎麼可能知道得如此清楚……定是騙我無疑。”

“騙你?”衛淩大笑兩聲,“當年人人都知,安世碌與我私交甚好。當日那奶娘抱著你跑來我府上,是我把親手你送去天音樓交到楚沐憐手中的!不然你以為她楚沐憐不過一個教坊頭牌,會有膽子行此事?給你起了個安姓名字,且這麼多年來沒人去找過她麻煩,你以為是她的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