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段(1 / 3)

醫生之後他也不介意給他一點甜頭。

醫生收走了他手上的杯子,轉身到了另一架器材前麵,“要配合就要記住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不能再喝酒。”

“好吧。”邱悅妥協,“隻是今晚太高興了,你知道我已經很久沒那麼高興了。”邱悅的話間有種恍惚的不真實,他頷首笑了笑,“就跟我之前想的一模一樣,半點也不差。”

醫生沒搭理他,他看好時間,取下邱悅手腕上的測量帶,把數據輸入電腦。

“情況還好,臉上身上有哪裏痛嗎?”

邱悅微笑了一下,他把玩著手上黑色的串珠。

“沒有,一切都很好。”

三年前的邱悅也說過這樣的話,當孤兒院幼時的好友從國外回來的時候,對方就這麼問他,“你這些年過得怎麼樣?”

那時候邱悅跟王逸鳴過得很好,於是他腆著臉,捧著冒著暖氣的咖啡杯輕聲說:“我一切都好。”

在那個邱悅心裏,他過得就是這世上最好的日子。

有穩定的工作,有溫柔的情人,還有個布置妥當的小家,每天上班的時候和對方一起出門,下班的時候提前去菜市場買菜,然後在家裏搗鼓一桌子菜出來,等著情人下班回來兩個人一起坐在圓桌上互相夾菜,吃完飯還能泡一壺熱茶,坐在沙發上一起看看新聞,又或者陪著情人去書房處理工作上的事情,給他送一杯咖啡,累的時候看看對方,再互相笑笑,一天的疲憊都沒有了,這些對於邱悅來說就是他曾經幻想的最好的日子。

王逸鳴給他了,他也把自己的一切給了王逸鳴。

兩個人在一起的那幾年真的很好,好到邱悅想過,隻要能跟王逸鳴一直走下去,就算讓他做幾輩子的孤兒他都願意,對於邱悅來講,那幾年王逸鳴的存在已經填補了前二十多年他對親生父母的渴望,他從王逸鳴的身上得到了從沒有過的溫情。哪怕一起長大的兄弟多麼不讚成他和王逸鳴在一起,他寧願決絕地和對方絕交,也沒想過離開王逸鳴。

就像是泡在蜜罐子裏的人,以為一直會有喝不進的甜蜜,一刻都沒想過會有失去的一天。

邱悅十六歲認識王逸鳴,王逸鳴的公司讚助他讀完了大學,他把王逸鳴當做自己的恩人,十八歲,搬進了王逸鳴的別墅,他渴望做他的親人,二十一歲,他和王逸鳴睡在了一張床上,王逸鳴給了他從沒想過的生活,溫馨,甜蜜,無所不能應有盡有,他以為能延續一輩子。

但童話終究是要結束的,做夢也會有醒來的一天,更何況邱悅從來就沒有生活在童話中。

二十二歲那年,屬於那個邱悅的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邱悅的手機響了起來,他睜開眼睛。醫生見他醒過來,拔掉貼在他額頭邊的睡眠裝置,“你忘記把手機調靜音了。”

“嗯。”邱悅應了一聲,從躺椅上坐起來,他很少有睡得沉的時候,就算手機不響他也睡不了多久,邱悅接起電話,“小斌,什麼事情?”

“老大,你要我查的事情有眉目了。”

邱悅跟醫生打了招呼,走出醫療室,“查到他在哪裏了?”

“王家人的實在很厲害,蔣哥被弄走之後整個人完全斷了線索,我費了老半天的功夫才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在哪裏?”

“房山監獄。”

邱悅的眉頭狠狠皺了皺,“你確定?”

電話那頭傳來男人不滿的嚎叫:“老大,我什麼時候忽悠過你了,你要相信我啊,蔣哥真的被他們弄進去了。”

“我知道了。”邱悅沉下聲,“想辦法弄清楚蔣翼現在的情況,不要打草驚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