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先是覺得噁心,然後肚子又一陣絞痛,跑到衛生間裡,上吐下洩。本來以為吐乾淨就好了,誰知道這病症來勢洶洶,肚子一直還在痛,她都快虛脫了。兩個媽媽給她吃了保濟丸都沒止住。正巧胡楊回來了,二話不說就將她背下樓,帶去醫院。

在醫院裡,抽血化驗做檢查,都是胡楊背著她上樓下樓,醫生給的診斷是急性腸胃炎,需要掛水。一通忙碌下來,胡楊滿頭大汗。白露躺在床上,此時仍舊無力,但肚子的疼痛已經止住了。她抬起沒紮針的那隻手,扯扯他的袖子,胡楊轉過臉來急切地問道:「 怎麼了,肚子還疼?」

白露沒說話,示意他低下頭,她摸到他的下巴,鬍子拉茬。她虛弱地說:「你該刮鬍子了。」

胡楊抓著她的手:「回家你幫我刮,可好。」

「好。」她說完將臉轉到一旁,碩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滾下。

胡楊將她的臉扳過來,將她深深地看進眼裡,手指輕撫她的眼角,替她將淚水擦掉:「不要哭了,哭起來就不漂亮了。」

她又有淚流滑落:「難道你已經嫌棄我了嗎?」

「沒有。我永遠都不會嫌棄你,我隻會越來越愛你,愛到無法自拔,甘願深陷其中。」胡楊望著她,深情地說。

這人真是。白露吸吸鼻子,年輕大了,說起情話來草稿都不打一下,肉麻得讓人難為情。以前感情好的時候,他都沒說過什麼好聽的話讓她舒心。

「年紀越大,就越油嘴滑舌了。」

胡楊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她後來睡著了。胡楊起身去外麵抽煙,外頭涼風席席,卻意外地遇見張致遠。

他站在原地,隻望著他。張致遠主動上前來打招呼:「你好,胡長官。」

「你好,張總。」

「這麼還在醫院,可是家裡誰病了?」張致遠語帶關切。

「是我老婆,得了急性腸胃炎,現在在掛水。」

「你老婆還是白露吧?」

「當然!」胡楊將煙頭掐滅:「你沒機會了,這輩子都沒機會。」

「那希望你對白露好點,好好疼她,別再讓她傷心。」

「我的老婆我當然會疼。」胡楊不知道為什麼對張致遠很不耐煩:「張總就愛盯著別人家的老婆嗎?」

張致遠「噗嗤」一聲笑了:「我才沒那麼博愛。我隻對白露傾心,你要是對她不好,我立馬就將她搶過來。」

「我說過了,這輩子你都沒有機會了。你趁早死心!」胡楊握緊了拳頭,如果他再敢多一句不恭敬的話,他真的會揮拳過去。

看他這樣吃醋惱火的樣子,張致遠真是覺得心情舒暢。還想再逗一會兒他,隻見一個妙齡女郎向她走來,親密地挽起他的胳膊:「等久了?」

「沒有,才來一會兒。」他笑著地胡楊說:「介紹一下,我女朋友,程醫生。」

「你這個人!逗人很好玩是嗎?信不信我打得你滿地找牙?」胡楊恨恨地說。

「走了,拜拜!」張致遠挽著女朋友,像隻鬥贏的公雞,驕傲地從他麵前走開。

掛完水已經是淩晨了。為了避免打擾到凝霜和孩子,他們回那套小房子裡。白露身體已經恢復了,但胡楊執意背她上樓。他喘著粗氣,很吃力地爬樓,上到二樓的時候白露要求下來,他隻讓她扶好,不要掉了。白露伏在他的背上,心裡暖暖的。

她決定不再擰了。就這樣吧。

洗完澡後,兩人躺下,鼻間都是沐浴露的清香。胡楊將白露摟在懷裡,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同床共眠過了。彼此都沒有說話,隻安心享受這溫馨的時刻。

良久,白露都快要睡著了,聽得胡楊低聲說:「我想轉業,或者上岸了。」

「為什麼?你不是還沒當上艇長麼?」白露沒睜開眼睛。

「我想有更多的時間照顧到你。」

白露睜開眼睛,胡楊一臉認真的樣子,看來並不是一時衝動做的決定。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轉業了或者上岸回機關,沒有那麼危險和忙碌,可以經常回家,你也可以安心。看著海洋那麼可愛,我也想要一個我們自己的孩子。」

「你有這份心我就滿足了,別的我不強求。」說到海洋,白露就想起她母親前兩日跟她說的一個問題。

母親說,凝霜表麵平靜,對待孩子也很上心,但總少一點為人母的那份熱心,經常一個人發呆。有可能是產後抑鬱。白樺的犧牲對她打擊真的太大。

產後抑鬱並沒有什麼特別有效的治療辦法,無非就是對產婦進行心理引導,給她更多的關愛。白露心裡也明白的,旁人給的關愛再多,總不如白樺在世。隻能寄希望於小海洋,希望凝霜看著這個可愛的孩子,帶給她更多的積極力量。

海洋差不多一百天的時候,穀雨給他定了一個攝影套餐。除了給海洋拍照,還拍了一個全家福。或許再沒有別的孩子像海洋這麼幸福,拍全家福的時候,除了媽媽,還有兩個外婆和乾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