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還是需要候召。
大概見他們坐著無聊,那安子是個討喜的人,進去了一會兒,便抱來了太子趙柘的醫案來,以供夏初七了解病情。
醫案已經很厚了。
而親手寫下醫案的人,幾乎都已經沒了腦袋。
夏初七蹙著眉頭,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卻沒有找到任何有治療意義的東西。
因為以前治療的太醫們,每個人似乎都在仿照上一個人的寫法,寫上了同樣的病曆,總結起來無非兩個字“風寒”。可一個風寒真的可以讓一個王朝的太子爺無法醫治嗎?能讓一個王朝的太醫院數十位太醫束手無策嗎?顯然可能性為零。
“怎麼樣?”李邈低聲問。
夏初七放了醫案在桌幾上,漫不經心地望向她,眸底卻跳動著一抹複雜的光芒。
“想上茅廁。”
她的回答牛頭不對馬嘴。
好在李邈早就已經清楚了她的行事風格,一般來說有些什麼不方便出口的話,她都會這樣兒扯東扯西,看上去就像沒個正形兒的人。
與她對視一眼,李邈看向那個等在邊上的安子。
“小公公,麻煩您問問,還要多久可見到太子爺?”
安子的態度很是友好,“得等著黃公公來傳喚。”
輕“哦”了一聲,李邈又問,“那問下,茅廁在哪?”
太子府裏的氣候似乎比外麵溫暖了許多,沒有那麼的冷,地麵兒上也是幹幹淨淨,沒有半點白雪的殘影。在小安子的帶領下,繞過一處回廊,夏初七與李邈鑽入了茅廁,四周看了看,她便帶著鼓勵的擁了一下李邈的肩膀。
“表姐,接下來,看你的了。”
李邈表情淡定,隻衝她點下頭。
“你且放心去。”
淺眯起一雙眼兒,夏初七衝他豎了下大拇指,又順便撒了一泡“高級尿”,才往茅廁外頭走。
“楚七……”李邈突然喊住她。
她回頭,卻聽她說,“小心著點兒。”
夏初七沒有說話,衝她比了一個“ok”的手勢。
李邈曉得那是代表什麼,也慢慢地衝她比劃了一個同樣的手勢。
“哈哈……”
夏初七差點兒笑出來。她自個兒比劃的時候不覺得,可看見李邈穿了一身兒古裝比劃“ok”時那嚴肅勁兒,到底還是憋住了笑了。李邈莫名其妙,她也不與她解釋,出了茅廁,就笑眯眯地走向那個正拎著她醫箱的小安子,將醫箱接了過來。
“小公公,多謝了。”
“楚醫官,您這醫箱好沉的。”
“那是……放的東西多。”夏初七笑著,“我們走吧。”
輕“咦”了一聲,小安子往她身後瞧去。
“楚醫官,您那位侍從呢?怎麼不見人了?”
夏初七翹起唇角來,神神秘秘地衝他勾了勾手,等那小安子湊過耳朵來聽時,她才低低地笑。
“大號。”
“啊?”小安子不懂。
“拉大的……大便……”
小安子一愣,明白地點了點頭,夏初七又笑著拍他肩。
“他啊,每次上大號得花半個時辰,那拉出來的粑粑均合了,一次能澆開半畝地呢……咱兩個先走,不用管他了,免得一會兒太子爺召見,卻是不見我的人,還得怪罪你呢。”
一次粑粑澆半畝地……
那小安子被她說得一愣一愣的。
夏初七沒有想到,剛走到先前那個門口,太子爺還沒召見,她就看見了一張熟悉的,淺笑靨靨的,無比嬌美的麵孔,一襲高挑柔美的大紅色身姿,像踱上了一層火紅色的光暈,散開的發絲輕搭在他質地精良的緞衣上,給人一種說不出來的妖冶之美。
東方青玄!?
活了兩輩子,但每次見到他,夏初七還都想感歎——這王八蛋是她見過長得最精致的男人,那皮膚好得讓女人想剁了他。
不同於趙樽的英武剛氣,他簡直柔媚漂亮得緊。
“楚小郎,咱們又見麵了。”
很顯然,東方青玄就是在這兒等她的。
不緊不慢地走過去,夏初七眼睛眯得像一隻狐兒。
“大都督,您也在這兒?今兒的公務不忙,得了閑兒了?”
東方青玄笑容極淡,聲線兒極柔,“忙!可本座日日念叨著楚小郎,還等著你來納我入府做小呢,卻始終不見音訊。今日得知楚小郎來為太子爺診病,便前來追問一番,請問楚小郎,可是要對本座始亂終棄?”
幹咳了一下,夏初七差點兒以為見了鬼。
先人板板的,狗屁的始亂終棄呀?!
丫腦袋一定被門夾了,而且指定不止被夾了一次,那得是一次又一次。
“大都督玩笑了,楚某這等粗鄙之姿,哪敢肖想大都督您?”
勾了勾那一張粉嫩得讓姑娘們都羨慕的唇,東方青玄眉頭綻放了。
“楚小郎恐怕還不曉得,本座看人,從來不看長相。因為天底下,再不會有人比本座生得更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