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楚人水性這麼好啊?”長歡驚訝,“我聽說打撈珍珠是件極為冒險之事,要到海域深處,潛水尋覓,若遇海浪湧湧,采珠人時常遭遇意外。”
“不,不是水性好,”陳文敏凝眉尋思,“據父皇猜測,東楚肯定有一片神秘海域,不僅水淺浪平,而且珍珠豐盛,仿佛平地采花,不必冒任何危險。”
“哦?還有這樣的地方?”
“曾經,有探子來報,說東楚帝每年都會召集庶民,派往不明之地,不像是征兵,也不像是普通勞役之作,大概就是前去采珠吧……我此次和親的日的,看似為了兩國邦交,實際上卻是受了父皇密令,打聽這神秘海域的所在。“她忽然笑道:“若是成功,父皇一定會重賞於我。到時候我離開東楚,要父皇封你為駙馬,咱們從此就可以過神仙般的富庶生活,豈不比私奔民間,窮困一生來得強?““既然如此,何不派兵將這塊寶地奪了過來?犧牲你一個弱質女流,算何強國所為?”長歡仍舊惱怒。
“要奪也得知道這海域到底在哪兒啊!否則就算滅了東楚,也是無用。何況東楚雖弱,連年征戰卻從沒敗過,你猜為何?““為何?”
“東楚人在打仗上的確很有骨氣,寧可戰死,不肯偷生,要贏他們並不容易。我此次朕姻,不費一兵一卒,卻能將他們的國力命脈打聽得一清二楚,豈不比浪費千軍強?““可是……可是……”長歡依然不甘心,“每當想到你每晚跟那萬俟侯在床第間親昵,我就……”
“我跟他還沒怎麼著呢,”陳文敏莞爾,“你就吃醋了?”
“設怎麼著?昨兒個新婚之夜,你們明明……”
“說來也怪,我飲下那合巹酒,霎時覺得頭昏,沒一會就睡去了,根本沒跟萬俟侯怎麼著。”陳文敏狐疑地瞧著情郎,“當時你在門外伺候,不會是你下了藥吧?”
“我會做這些偷雞摸狗之事嗎?”他聞言不禁有氣。
“你現在不是在偷嗎?”陳文敏暖昧地嬌笑,一把勾住他的肩,將他帶倒在床榻間。
“時候不早了,萬俟侯該下朝了……”長歡有些猶豫。
“他才不會這麼快來呢,咱們抓緊……”櫻唇堵住情郎的嘴,貪婪吮xī。
帳間頓時濃清再染,靜寂無聲。
世上真的沒有藍色薔薇嗎?
喬溪澈拿著花灑,看水珠白花辦間滴滴而落,腦子裏又想到這個問題。
還在惦記這個無聊的問題,是杏代表她對他仍舊沒有死心?
嗬,喬溪澈啊喬溪澈,為什麼你總是喜歡幻想?都已經走到山窮水盡的一步,還指望能柳暗花明?
你,還是乖乖當一個宮人,孤獨終老吧。數十載後,白發蒼蒼,坐在東陽殿的台階前,給後輩宮女閑話當年萬俟侯的風采,慰藉平生……風從樹梢上吹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真能慰藉平生嗎?這樣的未來,還能有什麼美好期待?
“溪澈姐姐,花兒采好了嗎?聖上命你快去呢!”迎麵走來一個小宮女催促道。
從凝思中回過神來,澀澀一笑,她趕緊捧了盛花的籃子,前往東陽殿。
萬俟侯今兒個下朝下得早,正在房中閑閑飲茶。陳文敏不見蹤影,聽說,每逢下午此刻,她都要到花園裏散步,以保持勻稱體態。他兩人雖已成夫婦,卻不住一處,一個在東陽殿,一個在鳳熙宮。
“聖上,花兒采來了。”喬溪澈將籃子擱在桌上,支起一隻碩大的水晶瓶,注了清水,將花旁枝葉修剪,逐一插入瓶中。
“這花是你親手種的?”他眉一挑,淡淡問道。
“是,奴婢親手所種。”
這些日子,她寄情於種花,倒也頗有成就。園中小小一塊空地,忽然變得姹紫嫣紅,繁華綺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