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刻不停地在追的同時,他也不曾停下腳步來歇一歇,於是我還是沒能清楚地看見他的背影。但是這並沒有動搖我繼續追逐下去的堅定決心。我知道,再過三年,隻剩三年了,我就可以追到你的背影了。隻是當時的我沒有預料到這三年裏卻發生了如此多的事。

☆、1.6 蕭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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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我也開始了住校生活。其實住不住校對我來說沒什麼差別,反正哥哥上了大學就離開家去了別的城市,家和學校對我來說都一樣,都是沒有哥哥的地方。高中的宿舍是比較簡單的上下鋪,一個屋四張床,八個人,電腦電視什麼的宿舍是不允許有的,於是生活開始有了一點點的無聊,不過這無聊沒能持續多久。

我睡上鋪,我的下鋪是個白白淨淨的男生,名叫蕭漓。我曾經嘲笑過他的名字女氣,他便也嘲笑我的名字偷工減料,名和姓用同一個字。我說那是因為我原本姓卓,後來才改姓韓。於是他也說了他媽媽的故鄉在廣西,漓江江畔,所以才給他取了這個名字。

蕭漓帶來個新鮮玩意——吉他,正是這個改變了我無聊的生活,以至於後來影響了我的整個人生,不隻是蕭漓的吉他,還有蕭漓這個人。

蕭漓是個特別的人,很特別的人,不隻因為他會彈吉他,也不隻因為他還會自己寫歌,他有先天性心髒病,所以他注定了不可能跟普通人一樣,然而這些都還不足夠完全構成他的特別,他最特別的一點是——他喜歡男生,沒錯,他是個同。性。戀。我知道了這些已經是高二的事了。在這之前我們成了最好的朋友,他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彈吉他、寫歌……

高二的那個晚自習,那是我一輩子都沒法忘記的一個晚上。就是從那一晚,我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徹底崩壞顛覆然後重建了。那天晚飯後蕭漓的臉色就開始變得不太好,晚自習的時候就開始更加重了,於是老師就讓我送他回宿舍休息,照看他一下。

回了宿舍吃了藥,我扶他去床上躺好,他的臉色才稍稍的有所好轉。他在床上淺睡了一會兒,我就一直守在宿舍沒回教室。我覺得這個時候他身邊不能沒人看著,畢竟那是心髒病不是感冒咳嗽,是隨時都可能發生危險的病。

他睡的時間並不長,醒來後臉色明顯好轉了很多。“謝謝。”他靜靜地微笑著看著我說。

“幹嘛突然這麼客氣了,我都不習慣了。”我坐到了他的床邊。

我本是看他醒了打算陪他說說話,他卻隻是一直微笑地看著我沒說話,用一種意味不明的很溫柔的目光一直注視著我。我被他注視得有點不知所措,似乎從心底湧起來一股微妙的感覺。就在我極度不自然準備站起來離開的時候,他忽然坐起來,上身靠近我,然後下一秒我感覺到嘴唇被溫柔的碰觸,柔軟濕滑的觸♪感,我反應過來的時候腦中隻有四個字——他在親我!那不是個點到為止的淺吻,他舔、舐吮xī著我的嘴唇,溫柔卻又很有力道。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我沒有想到要推開或者阻止他,一點都沒有想到,反而陶醉在那種感覺中去刻意感受那種奇妙的感覺。

我是個不合格的痞子、流氓,真的。雖然我從六年級就開始堵截強吻小女孩,但是這麼多年來我卻沒有一次像這樣認真吻過一個人,高中後甚至連女朋友都沒有再交過。我總是覺得自己越長大反而越沒有了小時候的那股灑脫勁兒。

這個吻持續的時間並不算太久,但也絕不短暫,我沒有推開他卻也並沒有回應這個吻。然後他的唇離開的時候我基本還處於一種半回味半傻住的遊離狀態,然後我開口說出的話也不太順暢了:“你……幹嘛……呃……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