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好一下子歡送三人離開朝廷去丁憂,定會意思意思強迫將其中一人奪情留任,以表示朝廷對明家的重視,這是必須做給天下人看的一種姿態。但這個人絕不會是如今權勢大如天,在朝廷呼風喚雨的明慎容!
書房裏一陣沉默,好一會,明靖儒拍了下桌子,衝動的道:「如果皇上真要這樣對付我們明家,那我們也不能站著挨打,幹脆連大哥也辭掉大將軍一職算了!不!不隻把大將軍辭了,連「定海郡王」這個王爵,咱也不要了,看到時皇上怎麼跟天下人交待!我們明家為國家立下大功,卻是這種下場,看以後誰還敢挺身保家衛國——」
「靖儒!住嘴!」明慎言與明靖方同時開口喝道。
「爹!大哥!我不服,我不服啊!」明靖儒氣得渾身發抖。他是大哥的副將,一生都跟在大哥身邊領兵打海仗,出生入死一心為國,自然無法接受被君王這樣猜己心錯待。
「二哥,請你先別生氣,能否定下心,聽聽小妹的看法?」
「怎麼?妳想幫皇上說話嗎?」明靖儒不馴地問。
「靖儒,不可無禮!」明慎言斥著。
明靖儒動了動唇,終究還是忍耐下了,恨恨的抓了杯茶喝下。
明恩華整理了下思緒,緩緩道:「皇上對明家權勢的忌憚,大家都心知肚明。畢竟我們明家在朝廷上的勢力太大了,門生故吏遍布朝野,所有國家政策、人才起用,幾乎都是大伯說了算。兩年前先帝托孤,以大伯為顧命大臣之首席,監輔國政,整個國家權柄都掌握在大伯手上。雖是起了穩定國家的作用,但這又何嚐不是將皇上的權力架空?」
「妳大伯固然有些戀權,但並不玩權,算是一心為國效力的。日後待皇上成熟,有足夠能力撐起國家後,自然會主動將權力交回。」明慎言下免要為自己的兄長說幾句公道話。
「既然早晚都要交回,何不趁勢給皇上一個體麵,與其爭爭搶搶讓皇上怨恨,不如爽快放手讓皇上感念。」
「但皇上畢竟還是太年輕了,才登基兩年啊。」
「如果大伯認為兩年的曆練還不足以讓皇上成熟,不肯放手,不讓皇上獨當一麵;那麼就算再過二十年,大伯也不會覺得皇上成熟,對權柄也不會放手。」
她一針見血的話,讓明慎言無言可駁,覺得自己漸漸被說服,雖然還是非常的擔心——「妳認為這時機恰當嗎?皇上才三十二歲,太稚嫩了,如何能成熟的應付國際間詭譎的情勢?要知道,身為國君,有時隻是一個誤判、或意氣用事,就足以讓國家走向滅亡。」
明靖方接在父親之後說道:「皇上或許是個雄才偉略的君王,但如父親所言,他太年輕了,做事欠周詳考慮。不然怎麼會為了忌憚我們明家,就任意將我調到北邊?就算對海中國放心好了,我對野人族一無所知,讓我在北方當統領十萬兵馬的大將軍,以外行領導內行,豈不是拿十萬性命當兒戲?!」
明恩華搖搖頭:「我方才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我覺得皇上並不是抱持兒戲的態度調動你到北方。即使再如何忌憚我明家,皇上都不至於動到大哥你。大哥你是我日曜皇朝首屈一指的神武大將軍,也是唯一威震海內外的大將軍,有你戍守在邊關,甚至無須直接交鋒,就足以讓敵人聞風喪膽。我猜測皇上如此調動,有兩個用意。」
明家父子三人全都專注的聽著,並以驚奇的目光看著這個最小的妹妹。由於明恩華是明夫人意外懷上的,她與大哥的年紀相差十六歲,全家人始終都把她當孩子看待,所以如今見她侃侃而談、氣定神閑,自然是驚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