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1 / 3)

些事上,似乎遲鈍得驚人。   “如果你不回美國……那我們暫時不要聯係了。”登機前他對她說。   他還有機會嗎?   也許有。   那個叫何以琛的人也許早就愛上了別人。   世界上,像趙默笙這麼傻的人會有幾個?   茶香嫋嫋。   漫長的年月,不過幾小時就講完了。   “……原來竟真不止一個。”應暉最後說。   “有時候,她真是遲鈍得驚人。”應暉仰頭歎息,“世事真奇妙,沒想到,這些事情,你居然是我唯一可說的人。”   以琛沒有說話,抽完最後一支煙,他拿起手邊的衣服。“時間不早,應先生,我先走一步。”   “何必這麼急。”   以琛腳步頓了一下。“默笙喝醉了,我不太放心。”   應暉大笑出聲:“何先生,你這是把成功炫耀給失敗者看嗎?”   以琛沒再回頭,快步走出茶座,推開門,外麵清冷的空氣撲麵而來。   以琛深深的呼吸。   握得青筋暴起的手良久才漸漸放開。   回到家已經是淩晨兩點。   默笙喝醉了睡覺反而乖起來,縮在被子裏一動不動,還是他走前一模一樣的睡姿。以琛輕輕地脫了鞋子,鑽進被窩,將她摟過來。   她動了下,適應了一下新姿勢,皺起眉,以琛放鬆了一下手臂,她眉頭才重新舒展開來。   鼻間盈滿她的發香。   以琛低聲說:“以後再不給你喝酒。”   她沒有抗議,猶自睡得香甜。   以琛卻無法入睡,睜著眼睛到四點多,歎了口氣,起床去書房。   還有一大堆工作沒做,甚至明天,不,已經是今天了,早上要開庭的資料還沒有整理完整。這對以琛來說,真是鮮少的臨時抱佛腳的經曆。   忙到晨曦初現。   以琛困倦地閉上眼睛,揉著眉頭,再睜開的時候,看到默笙站在書房門口看著他。   “以琛,你一直沒睡嗎?”默笙問他,咬唇。   這是她緊張時候的小動作,以琛了然。   “過來。”他招手。   等她走到身邊,以琛把她摟在懷裏置於自己的膝上。   “醒了嗎?沒見過人喝醉就睡覺的。”   “呃?”默笙大概被他的態度弄迷糊了,傻傻地反問:“那做什麼?”   “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說著他低頭覆蓋她柔軟的唇。   等默笙氣喘籲籲地伏在他懷裏,以琛靜默了一會說:“昨晚我去見應暉了。”   懷抱裏的身軀頓時僵住。   “他和我說,有個人曾經在搜索器裏搜索過我的名字,我想問那個人,她都搜索到什麼了?”   默笙沒有聲音,以琛繼續說:“我剛剛用你的名字搜索了下,發現默笙原來得過攝影獎的,你從來沒說過。”   “沒什麼名氣的獎……你也沒問過。”默笙低低的說。   以琛歎氣,抱緊她:“對不起,是我的錯。”   “默笙現在告訴我好不好,你都做了些什麼?”   “在美國嗎?”   “嗯。”   這樣溫柔的何以琛,就算在七年前大學裏感情最好的時候默笙都沒感受過,輕輕一句溫柔的詢問,輕易就把她這些年所有的委屈都勾了出來。   默笙開始講述那些在美國遭遇到的事情,講剛到美國時不會說英語,迷路了看不懂路牌結果越走越遠,講學英語有多討厭,講外國人奇怪的習慣,還有那些難吃的東西,她重點描述某個牌子的方便麵有多難吃。   “那為什麼不吃別的?”   “別的都貴,我那時候很窮的。”   “你爸爸沒給你錢嗎?”這是以琛第一次語調這麼平緩地說起默笙的父親。   默笙看了下他的表情才說下去。“有的,很大一筆,開始我嚇了一跳,後來在報紙上看到,才知道……就把那些錢寄給大使館了。”   “嗯,那大使館有沒有寫表揚信給你?”   “我沒留名啊,我是在一次華人大捐款裏寄的。其實我沒有什麼高尚的念頭的……”隻是怎麼也無法坦然地花那些用命換來的錢,而且也自欺欺人的覺得,沒有那些錢,父親就不會死,這一切都好像沒有發生過。   “嗯,默笙很聰明,還有呢?”   “還有……”   默笙想過有一天必定會和以琛說起這些事情,但是她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一點沉重的感覺都沒有,好像是最普通不過的聊天一樣,那些曾經令她痛苦過的經曆,好像在一夜之間遠去了。   對話漸稀。   天已經完全亮起來。   “以琛,我居然一點也不難過,我以為說起這些會很難過的。”   以琛靜靜的說:“你有我了。”   默笙沒有出聲,腦袋靠在他胸口一動不動,久到以琛以為她睡著了,漸漸的,卻感到胸口那邊一陣潮濕。   已經是周一了,早上還要上班。   以琛第一次打無準備之仗,上了庭卻發現公訴人和法官似乎比他還渾,於是大家一起渾到結束,下次再審。   當事人親屬看到以琛明顯睡眠不足的樣子以為他為案子殫精竭慮,不由感動不已,頻頻稱謝,以琛哭笑不得。   默笙上班的時候眼睛紅腫未退,小紅嚴肅地研究著她的眼睛,用沉重哀悼的語氣問她:“失戀了?”   默笙低下聲音,配合她的沉重哀悼:“小紅同誌要不要請牛肉飯安慰傷員?”   小紅繼續嚴肅地思考了下:“那你還是不要失戀了。”   老白買的報紙上應暉的消息是頭版頭條,默笙走過他桌子的時候看到,順手拿了過來。報紙上長篇累櫝地報道了應暉的生平經曆,多溢美之詞,文末不改小報特色,對應暉口中的夫人做了多方麵八卦的猜測。   默笙放下報紙,怔仲良久。   她在美國熟悉的人不多,娟姐是一個,可是娟姐回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她,剩下的就隻有應暉。其實對應暉,默笙感激遠多於其他情緒,畢竟他幫了她那麼多,而且那次他喝醉酒,最後也沒有造成什麼實際的傷害。   遲疑了下還是打開電腦,輸入sosomail的網址,默笙進入自己回國後就沒怎麼用過的郵箱,翻出應暉的電郵地址。   信的內容改來改去好幾遍,最後隻剩了一句。   ——“應大哥,昨天酒店大堂的事,謝謝你。”   信發出後幾分鍾,信箱提示有新郵件,默笙刷新了一下,點開。   收件人:趙默笙   寄件人:IN   主題:Re:無主題   不必   簡單至極的兩個字,生疏撲麵而來,默笙的手指在鍵盤上停住,不知道說什麼好。腦子裏閃過在C大聽到的學生們說的八卦,很快地打了封回信——   “應大哥,你這次回來有沒有見到她,也許你們還有機會。”   這次很久沒有回音。   默笙有點後悔。   自己也許是逾越了,每個人心底都有不能觸及的部分。那個人,也許就是應大哥最深的傷口。   晚上默笙和以琛說起這個,以琛瞥了她一眼,說了四個字:“果然遲鈍。”   然後又加了一句:“幸好你笨一點。”   默笙愕然。   一個多月後默笙定期清理各個信箱才看到應暉的回信,信上的日期是兩天前。   默笙打開。   收件人:趙默笙   寄件人:IN   主題:Re:Re:Re:無主題   不是每個人都似何以琛能守得漫長寂寞。   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