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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路狂奔也沒能擺脫掉那張稚嫩的麵容。

樹後有蛇蜿蜒著爬行出來,吐著信子纏繞上大蛇丸的手臂,貼貼服服溫馴如鴿子。不仔細看,很容易便會誤以為是一隻青棕色的手鐲。

我想起剛才纏上我手腕的小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祟,總覺得手腕到現在都是涼颼颼濕答答的。

就是它打斷了結印呐。

我看向大蛇丸,那名傳說中的天才忍者看蛇的目光絕對比看人的目光要親切。

人說高處不勝寒。是不是對於習慣了站在高處的天才而言,普通人就微不足道得如同螻蟻。

而對忍者來說,是不是除了自己國家自己村子的同伴,其他人的性命就全都無足輕重。

所以才會在麵對事不關己的殺戮的時候冷眼旁觀。

“要解決幾個流浪忍者的確是輕而易舉,但這種時候還是無謂節外生枝。”

沙啞的聲音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他的目光依然落在手臂的蛇上。

聞言,在溪邊裝水的日向修也轉過頭來,就著這個話題說:

“眼下各國交戰,流浪忍者倒是趁亂頻繁搶掠商隊財物。”

原來那些強盜是流浪忍者。

書上有記載,無隸屬忍者村的非正統忍者,遊走於各國之間並偷學別人的忍術,多從事些偷雞摸狗殺人越貨的勾當。

這和盜賊匪徒有什麼差別。

可如果目的隻是為財,何必要將整個商隊包括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婦孺全部殺光殺絕?

戰爭期間,各忍者村皆無空暇接受與戰爭無關的非本國商隊的委托,流浪忍者欲趁機大發橫財也無可厚非,隻是為什麼非得用無辜人命做鋪墊。

“一切與任務無關的感情都是多餘的,特別是可笑的憐憫和同情。”

大蛇丸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倒是轉到了我臉上,金瞳裏又是剛才那樣的冷漠和不以為然。

被他的目光看著,總覺得我也是一具死屍。

孩童的臉又浮現在我眼前,揮之不散的絕望表情。

“有些人完全沒有喪命的必要。”我說。

他嘶嘶笑了起來,像蛇一樣的聲音,莫名令人毛骨悚然。

“你是第一天當忍者嗎。”

唇邊的嘲諷隨著上揚的弧度越發尖銳殘忍。

“在戰爭中死去的人不計其數,哪些是必要的,哪些是不必要的?”

“但凡被奪去性命的人,皆因自身太過弱小罷了。”

天光漸暗,太陽的餘光已經消盡,月亮還未露麵,整個天際空蕩蕩的任憑黑暗從四周蔓延。

是時候進入雷之國了。

我跟在大蛇丸後麵,突然聽見旁邊的日向修淡淡說了一句:

“忍者的宿命是執行任務效忠村子,不是做救世主。”

VIP最新章節 12第12章

雷之國多山,山路崎嶇險峻,縱然星月璀璨,那光芒落到地上也隻剩一片朦朧的慘白。

連夜趕路到達鄰近雲隱村的一個城鎮,大蛇丸忽然停了下來,手一抬,說:

“在這裏過個夜,天快亮的時候再進入雲隱村吧。”

我和日向修均是一愣,相視一眼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解。敵村已經近在咫尺,不是正好趁著月黑風高入潛執行任務麼,為什麼要等到天亮?

夜色深沉,離晨光降臨還有好幾個小時。

他走向街旁的一個旅館,頭也不回地說:

“正好和你們說說我的計劃。”

旅館門口的霓虹燈閃著旖旎的光,街道上冷冷清清,除了我們三個人,就隻有流浪貓狗在牆角下搶吃。

他在前方走著,突然身形一晃就變成了另一個人。長發變短,比原本的他要矮一點,微微佝僂著背脊,宛若拖著一副疲倦的身軀。

日向修跟了上去,體形倒是沒什麼變化,隻是那雙日向一族獨有的白色眸子變成了隨街可見的普通黑眸。

變身術。

如今不是在戰場上光明正大地戰鬥,而是要偷襲人家的忍者村,任務完成之前自然是要隱藏身份伺機行動了。

大蛇丸是前幾年便名揚各國的忍者,日向修的家族血繼白眼也是聞名遐邇,他們使用變身術是必要之舉。然而夏子隻是一名普通忍者,我之前從小春口中得知,夏子一直以來執行的都是和風之國有關的任務,幾乎沒和其他國家的忍者交過手。所以這裏應該沒有人認識她。

那我使用變身術是不是就多此一舉了?

正猶豫著,走到旅館門前的大蛇丸轉過身來掃了我一眼,說:

“你還在磨蹭什麼。”

我一把摘下纏在手臂上的護額,小跑過去。

剛踏入大門,隻聽見上空“轟隆——”一聲巨響雷鳴,閃電的白光在眼前掠過,豆大的雨珠傾盆而下,落到地上嗒嗒嗒嗒響個不停。

毫無預兆的大雨,來勢洶洶,如同暴君喜怒無常的脾氣,發作得叫人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