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段(2 / 2)

傀儡師身後的枝椏動了動,一名深棕色長發的年輕女子走到他身旁,臉上的笑容和他的一模一樣,聲音很溫柔地說:

“遇到對手了吧,阿娜達。”

“是啊。”

傀儡師笑著應道,目光卻不曾從旗木朔茂身上移開。

“木葉白牙,真是久仰了。”

旗木朔茂也笑著說:

“彼此彼此。”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英雄惺惺相惜麼。

明明是想要奪取對方性命的敵人,明明連殺氣都不屑於掩飾,竟然可以笑得如此真誠,如同相知相交了很多年的摯友。

我突然想起忍者心得的第八十一條,任何時候都不要將自己的真實想法暴露在敵人麵前。

喂,你們都違反了忍者規則了呐。

“以彼此的性命為賭注決鬥吧。”

傀儡師說。

“一對一,就我們兩人。”

說著,他的指尖上出現很多條細細長長的查克拉線,將地上散落的傀儡殘骸聚集起來重新拚湊,頃刻間傀儡便恢複如初。

旗木朔茂執刀橫於身前,應了一聲:

“好。”

這場戰爭最後誰勝誰負都好,他們能夠和自己認同的對手一決高下也不枉此行了。

就算死在對方手裏也不覺遺憾和怨恨。

現在的他們兩人就是給我這樣的感覺,令我不禁疑惑起來,忍者不是應該不擇手段任務至上的嗎,他們怎麼會渴望和對方進行一場堂堂正正公公平平的決鬥呢。

我抄寫忍者心得時可沒有發現有這麼一項。

“真好呢,阿娜達終於如願以償了。”

女子笑得眉目彎彎,目光一轉落到我臉上說:

“男人之間的決鬥我們就不參與了吧。”

“我們也有自己的事情哦。”

說話間,她的指尖也出現了和傀儡師一樣的查克拉線,操縱著重新拚湊起來的傀儡。

※思※兔※網※

我看向旗木朔茂,後者微微笑著朝我點了點頭。

潺潺的溪水波光粼粼,倒映著一個燦爛的大圓盤。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居然悄無聲息地出來了。

我跟著女子走到小溪的另一邊。

***

大概打了三十分鍾?四十分鍾?或者是更多。

在我們依然相持不下,無論如何也不能從對方手裏占據優勢的時候,女子突然腳步一亂,驚呼了一聲“阿娜達”,慌張急切地三兩步躍過小溪,連手臂被我的苦無劃破都無暇理會。

我轉頭望過去,原來那邊的決鬥已經結束了。

旗木朔茂握著刀的右手垂在身側,刀刃上的血跡正一滴一滴滑落到地上,滲入砂石和泥土裏。

傀儡師在他前方幾米處,單膝著地,捂著胸口的手被血染紅,指縫間源源湧出的鮮血沿著小臂流至手肘,最後滴落到腳下。

周圍是零零散散死氣沉沉仿佛再也無法拚湊的傀儡碎片。

這場決鬥,旗木朔茂贏了。

我也躍過小溪,站在他身旁,等他的下一步指示。

女子蹲下.身攬著傀儡師,眼睛裏噙滿淚水,一聲一聲喊著“阿娜達”“阿娜達”,溫柔的聲音聽起來格外悲愴淒切。

傀儡師艱難地抬起頭,望著旗木朔茂,清秀的臉龐上滿是痛苦的神色,卻愣是生生扯出了一個笑容,說:

“我輸了呐。”

那個笑容,怎麼說呢,意外的真摯和誠懇,不因落敗而卑微,不因死亡而恐懼。

旗木朔茂沒有說話,曲著手臂,把刀舉過頭頂。

我曾在書籍中看過,在忍者的世界裏,這是向對手致敬的意思。

——向你致以我最真誠的敬意,我的對手。

傀儡師低頭不停地咳嗽,咳出來的血比他胸口流出的血顏色更深,呈現出一種生命幾近虛耗殆盡的暗紅。

女子將他扶起來,緊緊環著他的背,往樹林裏飛奔而去。

橫生的枝椏也染上了血跡,在陽光的照耀下異常刺目。

追不追?

我正想問身旁的男人,不料忽然肩頭一重,踉蹌了好幾步連忙伸手扶著他。

前一秒還好端端的人,就這樣毫無預兆地倒了下來,雙眼半闔著,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壓在我肩上,甚至連站都站不穩了。

旁邊他手中的刀跌落到地上。

“朔茂前輩?”

我試探著叫了一聲,沒有回應。

原來不是誰輸誰贏,而是兩敗俱傷。

我把他扶到岩石旁坐下來,見他眼窩處有一抹奇異的紫黑色,說了一句“失禮了”,然後扯下他的麵罩。

臉色蒼白如紙,沒有半分血色,嘴唇也是泛著紫黑色。

果然是中毒了。

前世學醫,急救的知識雖豐富,此時卻完全派不上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