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拿髒話玷汙祖宗們,隻能內心中將小白花蹂躪了一百遍呀,一百遍。“有眼無珠的賤人,居然把那隻繡花枕頭當寶,我呸!賣唱的就是賣唱的,一點眼力勁都沒有。什麼親王世子,不過一異姓王罷了,還不是蒙古人,三藩的榜樣在前邊豎著呢。哼,咱愛新覺羅家隨便一位爺,腳翹起來都比他的頭高,還真把自個當金枝玉葉了。唉,隻是可憐了我那好兄弟,皓祥呀皓祥,別待家裏了,早點分府過日子吧。你阿瑪的偏心眼是無藥可醫的。”

所謂父母是孩童的最佳老師,富察皓禎能養成這德性,除了雪如,碩王爺亦“功不可沒”。偏心眼加上為人父母的驕傲,完全將他寵壞了。換而言之,耗子的成長過程,就是一出捧殺的好戲。碩王自己在愛新覺羅家的那些個爺們麵前,謹慎低調到不行。結果,他養了二十年的好兒子,卻敢在眾人麵前充大頭、擺架子,到處得罪不該得罪的人。

多隆回家,被長輩們暴扁一頓。耗子回家,一番巧舌如簧下,碩王臉上立刻陰轉晴沒事了,隨後更在雪如的挑唆下,把皓祥給罵了個狗血噴頭:“心胸狹窄,嫉妒,看你交的是什麼豬朋狗友。”

“禦史開始彈劾了?”兩天後,武則天問剛從前朝打聽消息回來的小泉子。“皇上還砸了東西?”

圓明園就是涼爽,渾身的汗一會就吹幹了。小泉子伶牙俐齒地將當時的情形講得活靈活現:“大臣、宗親們大多出了城避暑,內城的消息比往常傳得稍慢了一兩天。那禦史打的頭炮,都察院上了不少折子,將碩王世子、多貝子爺各打五十大板。不過,朝上風向更向著多貝子爺些,皇上臉色很難看,下旨申斥了碩王,還罰了他的俸。”

永璂永瑆、五格格在旁圍成一圈,看永璟描紅。聽見對話,永璂疑惑道:“皇額娘,明明是多貝子先不好,欺負了別人,為何大臣們還向著他?”

“永璂覺得多貝子不對麼?”招兒子到身前,武則天問道。

“既然那女子不願唱曲,可以找別人嘛,多貝子這樣有點仗勢欺人。”小家夥學了不少成語,功課不錯。

“話是如此,多隆的確有不對之處。但是,”盯著兒子大大圓圓的黑眼珠,武則天很有耐心的分析道:“咱們打個比方。有人烤了一爐肉,那香味啊,滿街都聞到了,她還不停吆喝著,我的肉又香又嫩,快來買呀。一個吃慣了烤肉的人,走過來,丟下錢,拿起肉就想吃,對方卻說,你好凶,你不尊重我,我不賣給你。這時,另外又來了一位客人,衣冠楚楚,長得比先前那位漂亮多了,話也說得格外好聽,賣肉的立刻回答說,我賣給你。這下可捅了馬蜂窩了。先前那人急了,天下哪有如此道理,賣東西還看人下菜碟的,你要不想賣,就別吆喝呀,幹嘛一直勾引我。而且,開門做生意,不就講究公平二字嗎。後者一聽,不高興,開始主持正義了,你咋能強買強賣呢。誰規定不許勾引人的,這就是生意的手段。再說了,對方勾引你,允許你上鉤了嗎,她同意了嗎!”

小腦袋亂了,不僅永璂聽住了,連永瑆、五格格也開始冥思苦想。

“女兒覺得,這仨人都不地道。多貝子,忒霸道了,以後肯定得吃苦頭;碩王世子,簡直得了便宜又賣乖,他有什麼資格指責別人。罪魁禍首是那個賣唱的,既然出來討生活,就該明白該守的規矩。多貝子又不是不給錢,賣唱賣唱,既然有個賣字,什麼時候輪到她自己挑客人了。”托乾隆喜歡微服私訪的福,永璂兄妹幾個不是全然對外界一無所知的。

“還有,這賣唱的,也分很多種。有唱家鄉小調的,有唱戲的,也有像那姑娘一樣,唱些下流玩意的。”武則天慢慢引導孩子分辨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