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失態了。”

明白她感受,武則天根本不在意,隻笑笑了事。太後眼睛稍稍眯了那麼一會,也不與其計較:“都這麼大人了,性子還是那樣急。”比起晴兒那番不合時宜話,舒妃這點子意外確不算什麼。

見兩宮不怪罪自己,舒妃脾氣愈發按捺不住,酸溜溜地說:“晴兒看書不少罷,懂得真多。”話兒聽起來像是讚美,可稍清楚她性格人都知道好戲還在後頭呢。舒妃抓準這一話題了,滔滔不絕講訴著中古代舞蹈發展史,眼睛不錯地盯著晴兒,似乎非要與其論出個子卯寅醜來。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什麼,晴兒隻得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地應付著。

臨近坐著還有耿太妃、和敬和婉姐妹,連蘭馨和嘉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太後沒發話,武則天也不會去解圍,化解尷尬什麼。幸好舒貴妃還有點理智,咽下小半杯茶潤了潤嗓子,突然轉移話題:“這含香公主,是回人罷?”

這思維跳躍也忒快了,眾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晴兒也愣住了。還是五格格小,腦袋裏沒轉那麼多道道,回答她說:“阿裏和卓女兒,沒說不是親生,應該是回回呀。舒貴妃娘娘,您要是想不明白,一會召她過來問問唄。”

和藹地朝五格格一笑,舒貴妃疑惑道:“我呀,還真有不明白地方。”轉過身,似乎在問晴兒,卻又好像在向眾人解釋道:“小時候看過不少遊記,裏邊就有寫回疆風土人情。據說,他們衣裳紋飾多樣,色澤鮮豔,能歌善舞。尤其跳舞,受古西域影響很深,昂首、挺胸、直腰。”

重頭戲來了,眾人精神一振。

“含香公主這跳法,跟書中記載大不同。看似,看似跟南邊風格有點相近。還有那衣裳,太素了。不過,不知是否與其聖女身份有關。”

“哦,聖女?怎麼講?”耿太妃來了興趣,連太後特聽住了。

見大夥注意力都集中到自己這邊來,舒貴妃眼角微微一挑,心中暗暗得意,越發來勁地說:“這回人信教派,跟咱們薩滿或是佛教很不一樣,好像叫什麼阿拉來著。。。。。。”

“不能在除非丈夫或者血親麵前揭開麵紗?”和敬驚訝道。

舒貴妃用力點點頭,“頭發、兩頰,耳朵,都是不能讓外人看見。”

眾人抬頭看向場內,飄揚秀發,薄薄銀紗下若隱若現芙蓉麵,清晰可見耳朵。切,又把視線轉移回來,聽舒貴妃繼續嘮嗑。

“書中記載說,他們教派最崇黑、白、綠三色。色尚白,本色也。愛綠,天授萬物之正色也。尤其白色,是最潔淨、最喜悅和最清白。”

眾人再度扭頭,柔若靈蛇纖腰,在男子們簇擁中扭動、穿梭“白衣聖女”,突然由內心而發深深為回疆人民感到悲哀。就這樣禍色,也配稱得上高貴、純潔、神聖?

太後臉色更加難看了。瞎子都瞧得出來阿裏和卓打是什麼主意,而自己寶貝兒子德性!唉,怎麼辦?難道就眼睜睜看著這名不符實東西擾亂後宮,禍害皇帝麼?

既然號稱心思靈巧,晴兒這會子很自覺地閉上嘴了,她可不敢犯眾怒,尤其更在太後不高興情形下。盡管自己仍認為含香很漂漂,舞跳得超好。

一支舞畢,眾回人伏於皇帝前方,齊呼:“萬歲、萬歲、萬萬歲!”老乾龍顏大悅,仰天狂笑,一把將阿裏和卓托了起來。

“糟糕!”太後靈機一動,剛想裝暈把兒子招過來。那邊,阿裏和卓嘴裏已經吐出了幾個字,把自己“寶貴又純潔”女兒獻給皇帝。

“香妃!哼哼,香妃!”太後鐵青著臉在慈寧宮坐立不安。妃嬪們打斷了一大堆醋壇子。坤寧宮,摒退眾人,武則天展開一張畫卷,上邊儼然一副疆域地圖。指甲在烏魯木齊位置重重劃了一道,嘴角噙著笑,女皇陛下開始考慮永璂登基後是否重開絲綢之路問題。

碰上自己不想辦、不願辦事時怎麼處理?一字訣——拖。一夜不眠到天明,清晨起來,慢吞吞一口一口演完血燕羹,太後放下碗,對桂嬤嬤道:“讓人守著,皇上一下朝,就說我有事請他來。”

武則天領著妃嬪們請安,蘭馨和嘉與紫薇也一同而來。老太太看著妃嬪們明顯也沒睡好臉,心中歎氣,不知是該笑還是該惱。一眼掃到三個女孩子,便朝武則天說:“皇後,內務府那邊準備如何了?”

武則天一聽,知道她是在問公主下嫁事,連忙微微欠身答道:“一概事務俱是全,隻等日子到了。”兩個女孩子婚期皆定在本月,前後僅相隔三天。

“嗯。”太後聽了點點頭,“你是她們母親,要多費點心了。”

氣氛一下子輕鬆起來。有那伶俐,跟著打趣兩位公主。蘭馨和嘉紅了臉兒,隻顧低著頭絞帕子。見晴兒在側,忻妃還笑著說:“往後不知哪個有福能娶到她去呢。”

腦袋裏有根弦一蹦,太後頭疼了。是呀,怎麼一下子忘了這孩子!晴兒比和嘉還大一歲呢。從前,自己打著把她留在身邊,嫁給適齡阿哥主意。可如今,永瑢已經有嫡福晉了。永琪呢,人是好,隻可惜目前犯了夜叉星。再沒有河蟹掉小燕子之前,老太太實在舍不得晴兒去受委屈。但問題又不是一天兩天能夠解決,再等下去,孩子都快變成老姑娘了。“我怎麼就是個勞碌命喲!一個個都不省心。”太後在腦海中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