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點,校園的寧靜還未打破,小樹林中點點陽光穿透翠綠的枝葉,一名二十七八歲的少年緩緩地繞著樹樁,前腳前蹭,後腳輕放,雙手輕輕滑過空氣,擰腰轉身換掌,身子像遊魚一般舒展。
腳下一轉,“哧溜”似慢實快地從小樹間滑過,慢慢地身子越來越快在樹林中穿梭,手勢也不斷變化,劈、擋、攔、衝、揉,掌間空氣流轉,似阻力,似牽引,漸漸身子也帶起氣流,周身仿佛被輕絲纏繞。
暮然間突地一停,雙腿一彎,蹬地前衝,力道從腳趾傳至大腿,扭腰加力,沿著後背,大臂小臂力透指尖。
“嗯哼”一個炮拳打出,拳路從八卦掌換為形意拳的“鑽崩劈炮橫”由柔至剛,剛中帶柔,一趟打下來大汗淋漓,李弘輕輕吐了口氣,靜站了兩分鍾,收功,將渾身的汗液發揮幹。
“師兄~”一抹紅色的身影從遠處飄來,小師妹林靈長相清秀,瓜子臉上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忽閃忽閃煞是好看,手中拎著一根齊眉棍,蹦蹦跳跳地走到李弘身前。
“師兄真早,又練別路拳,小心又挨師傅師傅說哦,嘻嘻”小師妹偷偷瞅了瞅樹林外,發現師傅還沒來,提醒李弘。
“哦,嗬嗬,沒事,師傅現在已經不管我了,讓我想練什麼練什麼”李弘話雖這麼說,眼睛卻偷偷斜著瞄了一眼小樹林。李弘個子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身子很健壯,小麥色的皮膚顯得很健康,眼睛不大卻很有神,五官不算清秀也不算英挺,但卻有種說不出的味道。常年練拳使得渾身好像有股子精氣神透出,讓人一看特別的精神。
李弘和師妹還有幾個師弟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在大二的時候李弘偶爾發現小樹林中有位老人在練拳,李弘在家鄉時就曾接觸過一些拳法,雖然沒練過但耳濡目染眼睛特別毒,很輕易就分辨出這位老人練的和公園中的所謂練家子很不一樣,看似柔弱的動作中卻充滿了力量,一搭手間老人輕輕一震李弘臉色大變,“蹬蹬蹬”地退了六七米,當場就要磕頭拜師,但老人婉言謝絕了,從此李弘天天來向老人偷藝,老人倒也大方,有問必答,慢慢熟悉了之後終於收在了門下。自此李弘才知道,老人是少林門下一支,祖師師爺師承少林,在外闖蕩後定居於此,為少林留下了這一脈傳承。
李弘學藝七年了,剛開始的基本功練了兩年多,隻精專於一套拳法,小有所成,練得筋骨結實,大大小小的比賽參加了六七個,成績都很好,漸漸的覺得比賽沒什麼勁就再也不去了,隻專心練拳,回家時閑不住學了八卦掌與形意拳,偶爾偷著練會。雖然常被師傅罵但李弘卻堅持練習,少林拳偏剛硬,常年練習總是體會不到柔勁,通過練習八卦掌與形意拳,李弘覺得自己的少林拳裏也有了不同的東西,漸漸三路拳法互相印證,李弘覺得這是他這幾年進步特別快的原因。
“咳~,還不練拳”一名老人從樹林中緩緩走了出來,嘴裏叼著根煙,背著的手裏拿著一把龍泉寶劍。
“是,師傅。”林玲對李弘做了個鬼臉,李弘背著師傅眨巴眨巴小眼睛。開始了一早上的練拳,“弓馬撲虛歇,躥蹦跳躍,掃堂腿,外擺,旋風腿”一時間小樹林裏虎虎生風。
老人點點頭,嘴巴一歪煙頭一吐,渾身輕微的舒展,骨頭縫間劈啪亂響,“嗆啷”一聲寶劍出鞘,一套不知名的劍法從手間使出,動作極其舒展,偶爾仔細聽還有一陣陣劍體震動的嗡嗡聲。
李弘每當看這套劍法時總覺的眼睛不夠用,雙目在觀察劍法時總覺的雙目很清涼,偶爾有一種寒氣透出的樣子,李弘知道這趟劍法不凡,動作有時怪異,很難模仿,聽師傅說是從一本古籍中學得的,到近年才勉強能使出,古籍中還有一篇類似心法的行氣圖譜,講究氣隨心動,可請教了很多大師都無法練習,穴位行氣之說早已從這片天地中消逝了。
“唉~”師傅歎口氣,眼神中有一絲不自然。
“怎麼了師傅”李弘和林玲收功走上前來,師傅今天有些異樣,總是歎氣。
“沒什麼,今天練功完後去我家”師傅神色穆然,仿佛下定決心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說完點了隻煙,身子又似老人般佝僂下去。
李弘與林玲麵麵相覷,不知道師傅今天是怎麼了。
“師傅喝茶”李弘在師傅家中將新泡的大紅袍給師傅端去。
“嗯,今天叫你們來是有件事要和你們交代了”師傅又吸了口煙,目光仿佛穿透了時光,顯得空洞而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