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的總統套房。
女孩穿著聖潔的白色婚紗,美輪美奐。
“她又不是我親媽,有什麼資格為我梳頭?”
她嬌聲嬌氣的質問,讓站在門外的顧童心髒一痛!
女兒打小就跟她不親,‘不是親媽’這種話張口就來。
以往,她都不會介意,但是今天不一樣……
女兒要嫁人了,當媽的為她梳頭,祝福她婚姻幸福美滿。
為此,顧童拖著虛弱病體出院,專程打車來到這裏。
沒想到,就連這小小的心願,女兒都不願意滿足她!
她真是一個失敗的母親!
下一刻,中年女人和藹的勸慰聲傳入她耳中——
“出塵乖,再忍忍啊,她病入膏肓,沒幾天好活了,我們必須趕在她死之前,拿到她私藏的最後一道藥方。”
這聲音,顧童再熟悉不過了。
隻是她說出來的一番話,尖酸刻薄,跟往日溫婉端莊的形象背道而馳……
顧童一臉的難以置信,透過門縫往裏看去。
沒錯,那就是她的姐姐蘇秋陽!
她動作輕柔的拍撫著懷裏女孩的後背,嘴角牽出一抹近乎詭異的陌生笑意。
女孩咬著唇,不言不語。
大眼睛飽含熱淚,睫毛隻要撲閃那麼一下,豆大的淚珠兒就會掉下來。
蘇秋陽心裏頓時軟得一塌糊塗,“算了算了,不梳就不梳吧,等下我就打電話回絕了她!至於那個藥方,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她不交出來給你當嫁妝,難道還想帶到墳墓裏去嗎?”
女孩雀躍不已,摟著蘇秋陽的脖子,親昵撒嬌,“隻有我親媽才有資格為我梳頭……”
顧童拖著殘破的身軀,回到了她為女兒置辦的豪華別墅。
震驚嗎?不,她很早就起了疑心,卻一直沒有勇氣去做dna測試。
傷心嗎?有一點點。
主要是恨!
恨自己蠢,養了二十年的女兒啊,卻是別人的孩子……
恨母親和姐姐,用虛假的親情編織了一張網,輕而易舉的網住了她短暫的一生。
恨意難平!
鬼使神差的,她走進廚房,視線落在煤氣灶上。
伸手打開,火苗調到最大,再吹滅火焰,任由那氣體在空間流竄……
將一扇扇門窗關閉,顧童隻剩下最後一口氣息了,她坐在椅子上,拿出手機,發了一條短信給蘇秋陽:[姐姐,我不行了,讓出塵回家,我有東西要親自交給她,快點,我堅持不了太久。]
當麵前那扇門被推開時,隻見蘇秋陽的影子,不見其他人。
顧童扯唇苦笑一聲,她就知道,她叫不來出塵。
人逢喜事,蘇秋陽的眼角眉梢裏都是抑製不住的高興,“東西呢?快點給我!我會替你轉交給出塵的。”
顧童勉強打起精神,舉了舉手裏的打火機。
“打火機?”蘇秋陽噗嗤一聲笑了,“小妹,別開這種玩笑,趕緊把藥方給我。”
笑著笑著,她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抽動了幾下鼻翼,“什麼氣味?是不是煤氣?顧童,你開了煤氣?你你……你想幹什麼!”
“我想,讓你陪葬。”
她蒼白幹裂的唇瓣一張一合,吐出六個字。
猶如死神降臨!
蘇秋陽扭頭就跑。
隻聽‘叮’的一聲響……
轟!
火苗和熱浪瞬間把兩人吞沒!
蘇秋陽發出撕心裂肺的喊叫。
漫天紅光裏,一道高大的身影踢開屋門闖了進來,嘶吼的聲音,猶如野獸在咆哮,“顧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