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深譚般清澈的眸子,死死盯向楚立夏。
她本能地一哆嗦,剪刀啪地一聲掉到了地上。
季淩低頭看了看浸濕的傷口,當下明了。
他再次擰緊眉頭,掙紮著起身。楚立夏見他實在吃力,伸手扶住他的肩頭。與此同時,長長如瀑布般的頭發,緩緩垂到季淩的肩膀上。
隻穿著單衣的季淩,敏感的轉了一下頭。恰與楚立夏貼過來的臉,輕輕擦過。
兩個從未與異性親密接觸的年輕人,一時尷尬的不知所措。
還是季淩反應快,忙忙地伸出未受傷的手,去扯另一隻手上的衣袖,楚立夏緩過精神,低頭看手上的藥。
“那個,幫我把毯子拿過來。”季淩垂頭低聲,不好意思看她的臉。
“嗯,好。”楚立夏這才反應過來,他要脫上衣,不想她看到。
半披著毯子的季淩,將衣服脫到傷口處,一時性急,就要一把扯下。
楚立夏手疾眼快,一把按住他的手。
兩人再次呆愣。
“這樣不行,傷口會再次撕開。”楚立夏慌亂著收回手,臉頰緋霞。
他望一眼楚立夏,心情複雜。長這麼大,他這次又破了戒。
“你躺下,我來。”楚立夏發現,麵對季淩,她原沒有那麼慌張,是季淩的高度反應,讓她不知所措。
他沒說話,乖乖地重躺回沙發上,受傷的胳膊連同帶血的襯衫,暴露在楚立夏的視野中。
楚立夏再次將臉盆向沙發前移了移,手執濕熱的毛巾,一點點沾他的傷口。
他一動不動,臉轉向一邊。
“能不能快點?”十多分鍾後,襯衫依舊貼在傷口處。
“就快了。”她也急,汗都下來了。
“算了,還是我來。”他硬要起身。
“不許動!”她提高嗓門兒,再次按住他的手,兩人的力一前一後,僅剩的一點粘連的部分一下分開。
同時,她也看到他倒吸一口冷氣。
“又出血了。”她輕輕吹了吹,抬手將剛剛取到的藥撒在傷口處。
“據說這藥對外傷很神奇,隻是從未見過。”她邊包紮邊自言自語。
“沒見過就給我用,你當我是小白鼠。”他急了,撲棱一下從沙發上坐起來,與低頭專心包紮傷口的楚立夏,差點沒碰到一塊兒。
楚立夏這下真急了。
這也忒矯情了吧?
“知道這是什麼藥嗎?這是姑奶奶費心扒力求來的!”
“誰讓你求人了?”季淩一點兒不解風情,“要是我因為你這破藥……”話說到一半,突然看到楚立夏核桃似的眼睛,半邊漲紅的臉,以及盈滿了淚的雙眸。“哎,你哭什麼?我又……沒說什麼。”後麵四個字,跟蚊子哼哼似的,好像隻有自己能聽得見。
“要是因為這破藥你死了,我陪葬總可以了吧?”楚立夏想著麵對母親的委屈和這家夥的冷酷,隻想一頭撞牆。
此刻,她再也不想看到麵前這個男人。當下用力將毛巾摔到盆裏,氣呼呼地路出門。
“哎!哎!”季淩直起身,發現上半身毫無遮攔,又趕緊將毯子抓起捂到胸口處。
再抬闊大,楚立夏已經無影無蹤。
哪來的臭脾氣?
季淩自言自語,翻身從沙發上直起身走到大衣櫃前。
手觸到衣櫃門的一刹那,衣櫃自動緩緩開啟,他眼睛掃了一眼排列整齊的各色衣衫,隨手拿起一件,麻利地披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