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待雪青城說話就自顧自的回答:“其實,是因為你自己覺得,天道好輪回,最好還是別不承擔自己的選擇的結果的好,對吧?”
雪青城點頭,雖然埋在鈞若懷裏、雖然幅度很小,但是鈞若還是感覺到了。
“所以我也認為,我們其實,根本就是一類人。”雪青城輕聲說道:“鈞若,我從來都沒覺得不是。”
她的聲音很輕,若是讓旁人聽到,恐怕會覺得她是在失落,可是鈞若明白,這些話隻是她覺得,沒有什麼好說的,是理所當然。
“鈞若啊,”歎息的人換成了雪青城:“你信不信,即使你記不起來,我也會成為你的神官。”
鈞若低頭,看著在他懷裏抬起頭來的雪青城,已經擦去了眼睛上的淚水的雪青城的眼睛有著獨特的、被水洗過的光亮,水潤明亮,熠熠生輝。
鈞若明白“神官”這兩個字的含義,但是他什麼反駁的話都沒說,他隻是輕輕嗤笑了一聲,說:“口氣不小。”
可是他終究沒有說雪青城做不到。
“我說過了,是一個人就是一個人,無論發生了什麼事,他都還是那個人。”雪青城幽幽的說:“你是鈞若,技術不是我全然了解的那個人,但是世上也不會有另一個人比我更了解你了。”雪青城唇角含笑,瞬間消去了前一刻他們之間的那些劍撥弩張和彼此試探。
仿佛,他們什麼都沒有說過,隻是相互依偎著烤火。
“喂,你的湯要涼了。”雪青城才這麼想,鈞若就煞風景的提起那罐味道並不好的湯。
雪青城的臉瞬間發苦,她從鈞若懷裏抬起頭來,並不是泫然欲泣的樣子的,而是故意裝出來那種可憐兮兮:“真的要喝嗎?你不知道那個味道有多不好。”
鈞若笑的溫柔無害,卻令人毛骨悚然:“乖,你怎麼能不喝呢,那可是我專門為了你熬的。”
雪青城忿忿,他熬得那罐東西,鬼知道到底是什麼。
“鈞若——”雪青城拉長了聲音喚他,一副受了委屈的樣子,仿佛是在控訴他虐待她:“你不能這樣區別對待。”
鈞若故意笑的殘忍:“怎麼不能呢?你若是不是這樣虛弱的樣子,我怎麼會這樣‘欺負’你呢?”露出來的白牙顯得有些有些滲人。
雪青城萎靡下來,似乎是一隻受了傷的小動物。
鈞若好笑的從那個樣子的雪青城目光中將自己的心緒收回來,不肯承認他其實是有些想妥協的。
“好了,你若是真的想吃,等到你傷口養的差不多的時候,我再給你烤。”鈞若摸摸雪青城的頭發,作為雪青城不能吃到味美的烤兔子的安慰。
雪青城靠在鈞若懷裏,一言不發。
他們誰都沒在提起之前那個略顯沉重的話題,有關於他們的話題。
那樣的話題,其實一點兒都不適合在這裏提起。
“極北冰原上的夜色其實很美,你來這裏這麼長時間,有見過嗎?”鈞若抱著雪青城問。
雪青城靠在他懷裏邪睨他一眼,幽幽的說道:“夜色是什麼樣兒的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兔子快烤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