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書中,若不是殘念在外麵喚著蘇然的名字,他才回神,把書合上,放置在一邊,高興的跑出屋門。
“殘念。”蘇然幫忙拿過一個大包,問:“你這裏裝的什麼?”他手裏拎的大包倒不是很重,瞧殘念手裏的,似乎要重許多。
殘念像個一家之長,嚴謹回答:“你手中的是被褥,風雪隨時會來,你身體虛,提早做好準備是必要的,我這裏是一些食糧,天天野味也會膩,萬一氣候惡劣,也未必有獵物。”
蘇然汗顏,生計問題他從未想過,也許依賴了某人,所以都是殘念一手安排。
進入屋內,放下手裏的布包,蘇然注意到殘念背上掛的物體,“這是什麼?”殘念剛才好像沒提到它。
殘念神秘的笑了笑,解下胸口的布結,取下長形布包,小心的放在桌子上,攤開布匹,蘇然驚喜的看著布匹上的兩截斷琴。
“明羽?殘念,你去天陌了?”從這裏去天陌,來回快馬也要一天一夜,殘念是怎麼拿到的。
“來這之前我曾跟小綰通過信,得知她就在天陌,我就想到了明羽。”殘念抓住蘇然的雙手,包在手掌中,“我們因為明羽相認,又因為它再次相見。十年來,你竭盡所能的護著明羽,而我,卻沒有珍惜它,間接把它毀了。小蘇,事到如今,我僅能說,過去的事就讓他過去吧,我們重新開始,明羽,也該重新修好。”
蘇然回視桌上摔成兩段的琴身,零亂的琴弦。那次殘念帶給他時,他沒修,因為怨念著殘念,後來相認沒修,因為感情得不到同樣的回複,現在,就像殘念說的,過去的都過去了,殘念回到了他身邊,這琴,也不隻是他與殘念糾葛的存在,還有師父對餘伯伯的思念,他沒理由不去修複。
蘇然朝殘念點點頭,隨後想到早上的信:“這麼說,那封信也是小綰寫給你的?”
“恩,她把琴帶回宜城,找我去取,順便買些備需物。小蘇,抱歉,讓你擔心了。”
蘇然慚愧,“是小蘇無用,無法分擔事情,卻要勞累你。”
殘念心軟,摟住蘇然,低下聲:“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不許亂想。”
灰暗的小臉漸漸綻開一抹惑人心跳的笑容,“殘念,有你在,真好。”
黑白分明的桃花眼,朦朧的透著憂思,微微的蒙著雙眼,仰望屋外欲晚的天色,小蘇,今日,鮮於聖也到宜國,我們的安謐,能否繼續......
寒冬的夜空中,清冷的風瑟瑟卷過一片竹林,引得竹中半黃的細長葉子,沙沙聲動。
白衣男子負手走進竹林中,一條寬鬆的麻花辮斜斜的搭在皮裘的胸`前,孤傲冷然的表情,在見到林中屋內的燭光,出現了細小的波動。屹立在微敞的門口,男子旋即回身,準備離開這裏。
“塵!”一聲威嚴的喝止,門被打開,高大威猛的身影走出小屋,屋後,相繼跟著一抹高雅的倩影。
薄冷的嘴唇肌肉,明顯有些跳動,不想麵對的人,此刻就在身後,即使再如何逃避,他還是找到了他的蹤跡。他不是對自己冷心了嗎,這次為何還要找他。就像,給他的那封急信,隻字不問他近況安好與否,信件內,隻有對蘇然前往宜國的擔心,讓他做師父的,盡職守護他。
藍顏說的對,除了眼前的人,你還關心過誰?隻要他的一句話,自己就會不由自主的去聽命,甘心情願的為他去做任何事。習慣,真的太可怕了。
無塵冷靜下後,轉身,麵對前方普通著裝的男子,恭敬的稱呼一聲:“皇兄。”
鮮於聖吃軟不吃硬,見無塵轉弱,剛毅的俊容緩下緊繃的線條,上前,就要靠近,無塵稍稍退了幾步,意味很明顯。濃鬱的眉峰緊鎖,鮮於聖非常不悅他的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