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長大,這些高門大戶的夫人一個個看著和風細雨,可底下全是勾心鬥角的算計,秦歡這種性格的人還不一定能忍。

二人說了老半天話,秦歡才從甄珠房裏出去,一出去,遇到了魏阿桑,秦歡頷首致意後就離開了,留下魏阿桑瞧著她的背影發愣。

還是大郎二郎從外邊回來才驚醒了她,喊了她幾聲她才應下。

二郎偷偷跟她哥哥道“大哥,你說二嬸在想什麼呢?”

一記爆栗子扣在二郎頭上,大郎板著臉“非禮勿視。”

二郎鬱悶極了,還好今天中午甄珠做了他最愛的鬆鼠鱖魚,這孩子才把鬱悶一掃而光。

今天這魚做的可真是好吃呀,二郎這個鬼靈精鬧著要甄珠喂飯,撒嬌弄癡的讓一向嚴肅的大郎都看不下去了。

“二郎,你好好吃飯。”大郎要拉二郎。

這邊二郎躲在甄珠懷裏不肯離開,可謂是雞飛狗跳的很,裴大夫人倒是極高興“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是鬧騰的時候。”

“但是飯要好好吃。”甄珠看了二郎一眼,二郎才慢騰騰坐下。

上午秦歡剛回去,吃完飯後,就聽說了秦歡的好消息,她有孕已經兩個月有餘,甄珠便邀請魏阿桑一起過去看秦歡。

卻沒曾想魏阿桑一個勁兒的搖頭,甄珠也不好勉強,從屋裏拿了四樣幹果點心過去,她是家中長嫂,迎來送往都是她在準備,也因為如此,家中經常備著禮品。

尤其是裴矜做了百戶好,家庭環境好了不少,孩子們讀書吃飯都有錢去改善。

甫一出門,便遇到王夫人了,她也是過去看秦歡的,說起來王夫人和秦歡還有點遠親的意思,更為親近些。

當然,這也是秦歡為何選在這邊住的原因。

這還是甄珠正兒八經的過來秦歡家,鄰居幾個月了,賀大夫常常在外替人看病,秦歡也長期在軍營習武,她也不好意思打擾,所以每次秦歡過來找她玩。

此時賀林正發著愣,和平日裏利索樣完全不一樣。

王夫人指了指賀林的模樣給甄珠看,“瞧,這就是剛做爹的樣子,我們家那個老頭子當時也是這樣,呆了半天才反應過來。”

這說的甄珠也不自覺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知道到時候裴矜知道自己懷孕後是什麼表情,要是也這樣呆呆的,那她肯定是要嘲笑的。

秦歡躺在床上,看到甄珠和王夫人後還有幾分害臊,“也不知道怎麼,中午聞到葷腥就想吐,我相公幫我一把脈,原來是有喜了。我說懷孕了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偏偏讓我臥床。”

平時一向以溫和示人的賀林看了秦歡一眼,難得的強硬“雖說你身子骨好,可也不能視若無睹,頭三個月最是重要了,可不能大意了。”

甄珠笑嘻嘻的看著秦歡,“有個大夫做相公就是好。”

“什麼呀!”難得秦歡臉紅。

賀林跟在一邊賠笑,心中卻舒展許多了,以前他總覺得自己時運不濟,明明是名醫世家,十八歲就進了太醫院,是賀家年輕一輩的楷模,就是因為陷入宮鬥所以才讓他從賀家高高在上的鳳凰變成了落湯雞。原本意誌消沉的他,在流放途中,和魏阿桑認識了,她笑的那麼的明快,又時常安慰他,讓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二人漸漸相愛了。

明知道不是對的,但為了她他也寧願甘冒大不諱,讓她過上好日子,擺脫軍戶的身份。

得知魏阿桑同意和他出走後,他每日每夜的找機會探路,做好路線,可終究她還是失約了,不僅失約還對他惡語相向。

他的心早就死了,活著不過是行屍走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