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暗中命唐先生連夜趕來為其施針,我坐在床沿邊幫他擦拭著血跡與汗珠,他全身冰冷,手足不斷的顫唞著。
“桃花……蔓丫頭,你不能丟下我,不能丟下我……”他夢囈般的呢喃如鋒刃般刺進了我的心髒,我緊握著他冰涼而顫唞的手,不由得滾下淚來。
唐先生雖為段夜淩穩住了體溫,卻無法平複他時緩時急的脈象,段夜淩的脈象很亂,心智受損,性命垂危。
夜漸深,屋內的人陸續離去,唯獨小白陪我留下。
我呆坐在床沿邊一語不發,覺得我的世界充滿了陰暗。
“過來幫我。”身後的秋月白突然開口發話,我回眸,掃見了地麵上的白燭,細數了下,白燭不多不少正好十四支。
“你在做什麼?”我困惑,不知道小白想做什麼,更不知道他何時擺放好的白燭我竟然全不知情。
“民間的土方法,與其幹等試試無妨。”他沒有抬頭,而是一臉專注的用火折子點燃每一支白燭。
“有用嗎?”我輕撫著段夜淩冰冷的臉,知道這種民間法子隻是自欺欺人,但卻支持小白所說的,試試無妨。
秋月白把段夜淩抬下來,躺於白燭中間,我的任務是幫忙看著火,如果守不住其餘十三支白燭則一定要守著段夜淩頭頂的那支,夜裏風漸大,我關了窗戶跟房門,一邊幫段夜淩擦汗,一邊看著火,隻是,當我定眼看著段夜淩頭頂的那支白燭時,眼皮會越來越重……
“額格其,額格其……”小手正拍著我的臉,稚幼的童聲在我耳畔輕喚,我猛然睜開眼,對上其其格漂亮的臉蛋時,心頓時慢了一拍。
這孩子……竟然是我跟段文常的女兒……我實在無法接受,驚惶間掃開了其其格正幫我擦拭著汗珠的手,我用力過重,她手中的帕子都掉落在地。
“額格其討厭我嗎?”靈動的眸子瞬間黯淡下來,委屈的淚水在她的眼眶裏盈盈打轉,“額格其不能討厭我……”
“不是的……”我不忍看到她淚眼汪然的模樣忙握回她的小手,放軟了語氣。雖說我不能接受“我”曾經跟段文常有過其其格這個女兒,卻不能切割他們父女間的關係,更不能抹滅這孩子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這個事實,畢竟,血緣是切不斷的。
“額格其,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也不要相信你所聽到的……”其其格用異族語言跟我交流,我愕然,不知道她話中之意是什麼,而她明顯有話要跟我說,卻又在顧及著什麼,我點點頭,稍微放寬了心。
段夜淩昏迷了三天三日,眼看就要瞞不住了,我真的不敢想象當段夜淩病重之事傳出,段慕靑跟其其格將會怎樣。
這三天,我負責守在頤淩齋,眼看著他的身體越漸虛弱,心上的那塊石頭越來越沉,壓得我無法透氣。
未免讓段夜淩受傷的事傳開,他的一切起換洗由我負責,這三天三夜除了上茅房我一步也沒有離開過他,因為我怕,怕自己一走開段夜淩便會消失。
“不管以前發生何事,以後夜淩會一直守著桃花,”段夜淩全身血跡斑駁,紫瞳深深的絞著我的雙眸,艱難的說著,“桃花也一樣,不能丟下我,哪怕……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