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主人抱著寒霏時,她就發覺主人對寒霏的心思了;當晚她便寫了封書信給月奴郡主,簡略地提了提主人和寒霏的事。她是好心地通報,至於月奴郡主要怎麼做,便不是做為屬下的她可以管得到的。
水寧猜想,月奴郡主應該也是很重視主人的,不會放任主人迷上個銀夏國女子;因此她又將他們要前往大雪山的路徑約略告訴了月奴郡主,月奴郡主一定會趕來見主人的。
水寧嘴角掀起了一絲笑容,月奴郡主若能成為她的女主人,便是她最盼望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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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弱的人,患得了任何的病症,不論大小輕重,一定都較普通健康人來得嚴重。
寒霏會得風寒,不過是因為趴在馬車的車窗上看外麵風景吹到了風。健康人是不會因此而染上病,就算會生病,頂多隻是咳嗽、頭昏的小毛病罷了,哪像寒霏會病到發燒昏倒呢!
經由此事,軒轅成柘真切地明白了寒霏的身體有多嬌弱了。
“大夫,病人情形怎麼樣了?”軒轅成柘看著已沉睡的寒霏,猶然不放心地詢問大夫。
大夫向軒轅成柘恭敬有禮地回答:
“啟稟親王,小姐的身體之所以會如此虛弱,主因就出在於小姐體內的寒毒關係。寒毒長久聚集在體內,造成小姐血脈不順、血氣無法暢通,導致五髒六腑皆受損傷;加上每次寒毒發作時又消耗了過多的真氣,身子負擔沉重,才會時時有病痛纏身,無法根治。若不是有朱果抑製寒毒,又佐以人參、靈芝等上等藥材補身,小姐根本就活不過十五歲。不過,就算有朱果能壓製寒毒發作,卻隻是治標不能治本;寒毒的病根沒拔除,小姐的身子仍是會愈來愈差,終至氣血枯竭而藥石罔治。所以治本的辦法就是要將病人體內的寒毒治愈,少去寒毒的作祟,小姐的身子自然就會慢慢好起來;調養一陣子後,小姐就和一般人一樣健康了。”
“那又要如何根治寒毒呢?”軒轅成柘問到了重點。若有方法,不論多困難辛苦,他一定要醫好寒霏。
“這……親王,在下醫學粗淺,寒毒的解法在下就不知道了。”大夫麵有難色地搖頭。
“你不曉得,那你可知誰能治愈寒毒?”軒轅成柘很失望聽到這樣的答案。
大夫想了想,還是搖搖頭:“啟稟親王,在下學醫也二十餘年了,寒毒這樣的病症隻曾在醫書上看過而已,還不曾遇過,小姐是第一人,所以在下也不曾聽聞哪位大夫能醫好寒毒這類病症的。”
軒轅成柘聽了回答心情更是惡劣。照大夫所說,這寒毒無異是絕症,寒霏終其一生都要受到病痛的折磨了,這讓他好心疼不舍。微歎口氣,他揮手讓大夫退下,自己在寒霏床旁坐下,凝視著她無邪的睡顏怔忡了起來。
大夫的話很明白指出,若不真正治好寒霏的寒毒,朱果也隻能延長她的壽命,寒霏終究會香銷玉殞。這話聽得軒轅成柘如被人剮了塊心頭肉般疼痛,他不要寒霏有任何意外,他要她長命百歲地活下去。
就算要找遍天下間所有的名醫大夫,他也要為她找到能治愈寒毒的能人。
從小起,他便是個冷心冷情的人,一顆心從不特別掛念誰,為此父王還特別說他是最適合帶兵征戰沙場的人。在父王遇害後,他心中隻存了報仇雪恨的念頭,更激勵發奮地訓練軍隊要擊敗銀夏國。而軍隊裏嚴苛的紀律,完全依命令做事,也讓他個性變得更加冷漠薄情。
長年勵精圖治下,他的努力總算沒白費。皇兄帶兵攻入銀夏國都佑京時,雖然他奉命留守在國京,但打仗所用的大半軍隊都是由他所訓練出來的,他們作戰的能力讓他感到很欣慰。
而他習慣了軍旅生活,不愛留在國京裏享福,所以滅了銀夏國也報了仇後,他仍是四處視察軍隊駐守的情形。
帶兵打仗要嚴厲公正是正常的事,但若嚴行厲色也用在一般的待人處世上,就會讓人不敢親近他了。因此除了相處多年的貼身侍衛外,旁人都對他是必恭必敬的,有禮卻也生疏,對此現象他向來不放在心上,也不以為意。
對於女人,他接受她們對自己盡心的伺候,總覺得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但他不會付出注意在她們身上,因為她們不值得他費心思。一直以來,他都是這樣對待女人,也很自得於自己的自製力;女人是不能太寵的,否則就會驕縱無度了。再說,紅顏禍水,可以滅國;而美麗也不過是短暫的,花無百日紅,終會有年老色衰的時候。看透了這點,軒轅成柘對女人更是冷淡無情。
不過,一切的理所當然在遇上了寒霏後就變了。她帶病的柔弱使他不由自主地想保護她,楚楚可憐的嬌態更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她不像一般女子,總愛有意無意地在他麵前惺惺作態,要引起他的興趣。軒轅成柘看得出寒霏極力要讓她自己成為最沒聲音、最合作、最不惹麻煩的人,她甚至不愛他對她太關心,那會使她手足無措的。軒轅成柘好笑地發現了這一點,也是因為她愈想避開他,就愈激起了他對寒霏的注意。
他不知道自己對她的興趣能維持多久,但現在他就是不想放開寒霏。他是率性而為的人,加上他的身分不凡,所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所以他向來是決定要如何便是如何了,誰都不可能改變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