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擂台,幾乎看都沒看那全身上下隻有一條兜襠布,在雪風看來明顯比死死若丸有特色得多的魔金太郎一眼。
作為魔界使者隊的隊長,吏將隻使出五分實力就打敗了敵手,這個得來容易的勝利讓他很是飄飄然,所以在骰子第二次擲出“黑桃太郎”和“自由”仍是自信滿滿地留在場上,極為輕佻地叫道:“你來啊!來一個我宰一個!我隻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把你彈飛到海裏去。”說完還輕蔑而又猥瑣地勾了勾手指。
“切——”一直在嚼口香糖的黑桃太郎微微側頭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出去,懶洋洋地應道:“隻不過是打倒了拖出來充數的一個家夥,有什麼好得意的!”
“那你就是第二個來充數的!”話音剛落,鬥誌昂揚的吏將就衝上前去鏟了一腳,而後手鉤足點,與黑桃太郎貼身鬥在一處。他的拳腳功夫似乎相當不錯,不一會兒就把黑桃太郎逼到台側,趁他不容易回旋騰挪的時候左膝一頂,狠狠擊中某個脆弱部位,然後一腳把人踹翻在地。
還真不能小看他,好像比想象中厲害那麼一點——看到吏將明顯占了上風,雪風在心裏決定把他的綜合實力值調高了幾分。可惜就在吏將想要乘勝追擊將對手一舉殲滅的時候,黑桃太郎從懷裏摸出一個團子捏碎,淡淡煙霧過去,身上突然多了一層黑魆魆的硬鋼短毛,同時妖力大漲,不僅力挽狂瀾,甚至在幾十回合之後一個側踢將吏將打出場外。
“哼,隻是倚靠道具來提高實力的家夥,沒了道具就什麼也不是。”隻對真正強者感興趣的陣睜開眼睛看了兩眼便重新開始閉目養神,頭枕圍場的大理石,二郎腿翹得高高,好不愜意。他的同伴們可沒他那麼悠閑,就連一直看不慣吏將做派的雪風也搖起了頭,輕輕說道:“道具也是實力的一部分,咱們參加的可不是禁止使用道具的比武大會。”
“修羅念土鬥衣!”在司儀數到第三個數的時候,吏將發聲一喝,終於認真地釋放出了妖氣,地麵上的浮土迅速向他聚集,覆蓋上身體表麵,與妖氣融合在一起,組成一套看上去很笨重在雪風看來連青銅級都算不上的戰甲:一枚枚看上去很粗很硬的土刺從盔甲表麵突出來,令吏將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株巨大的仙人柱。趕在讀數的十秒之內回到擂台上,吏將開始像攻城槌一樣對黑桃太郎的小身板進行強而有力的攻擊,不一會兒就讓他重複了自己的命運,一砂砵大拳頭將其錘出擂台。
“哈哈哈哈嘿嘿,不錯,你總算讓我提起了一點興趣。”一臉鼻血爬起來的黑桃太郎舔舔髒兮兮的嘴唇,發出一陣狂笑,又捏碎了一顆丸子。這次不是換一層皮的簡單問題,隻見他肌肉暴突,整個人似乎都脹大了半分,頭發結成一綹一綹朝天衝去,手臂上長出足有半米長的鮮紅羽毛,看上去格外剛硬,光澤可比水晶。“看看是你的泥巴殼厲害還是我的魔雉裝甲厲害!”黑桃太郎縱身一躍,由上而下發起了攻擊;吏將堪堪接住他變身之後立馬升了一級的攻勢,心頭一陣泛堵,竟開始手忙腳亂。
“我說,吏將還有什麼絕招沒有?”雪風瞅著場上已經顯出敗勢的隊長,扭頭問起了看得最專心的畫魔。“人家這麼喜歡變身,他也該再變一把才對吧?”
“滾石轟轟轟!”還沒等畫魔回話,那邊吏將已經使出了絕招——隻見他雙臂抱住弓起的雙腿將整個身體團成球型,旋轉著黑桃太郎衝去。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動力,變成榴蓮形狀的吏將將轉速提升了數倍,黑桃太郎根本來不及閃避就被撞個正著,像保齡球瓶一樣飛了出去,砸到花崗岩圍牆上發出幹脆利落的砰砰聲。
“沒想到——真是沒想到,你竟然能讓我使用這第三個奇美丸子!”就在吏將開始呼哧呼哧大喘氣的時候,煙塵石粉之中傳來一個帶著犬類低沉咆哮之感的聲音。黑桃太郎重新出現的時候又換了一個形態:上下顎明顯拉長,亮出一顆顆如同短匕的犬牙;上身的衣物全然被膨脹的肌肉撕裂,隻剩下一兩絲還掛在鐵線般的體毛上;一塊塊腹肌高高凸起,如同烏龜殼一樣剛硬分明。
“現在攻擊力又增強了!”換上魔犬裝甲的黑桃太郎舔了舔自己銳利的巨爪,邪惡地桀桀笑道:“什麼土坷垃鬥衣——在我看來就像是破布!”說完他就衝台上的吏將撲過去,上身弓得很低,確實極像獵犬撲擊野兔時的習慣性動作——吏將側身一躲避開要害,可右臂卻被黑桃太郎咬中。尖銳的犬牙深深戮入粗厚的粘土護臂,像咬小核桃一樣將其嘎巴嘎巴碾碎,繼而深入皮肉。吏將一聲悶哼,翻滾著逃開下一步攻勢,將一片鮮肉留在敵人口中,青石台麵上頓時血跡斑斑。
“嘖嘖,好像也不是太難吃的樣子。”黑桃太郎舌頭一鉤,吞下掛在巨齒上的血肉,渾濁而布滿血絲的眼眸中盡是貪婪。不知是誰起的頭,觀眾席上突然響起了“吃了他!”“吃了他!”的響亮吆喝,而且呐喊聲越來越整齊劃一,竟像是有人在指揮一般,掀起了無盡熱潮。
“這才是熱血沸騰的戰鬥啊!”黑桃太郎發出震耳欲聾的狂笑,一條條鐵塊般的肌肉跳動不已,“我會把你慢慢撕開,一口口地吞下去,你覺得怎麼樣?看見自己的血肉被敵人吞噬,這種感覺是不是格外有滋味兒?!”話音剛落他就朝步伐有些不穩的吏將衝去,須臾之間又連皮帶肉撕下好幾條,完全是一種猛獸逗弄獵物的姿態,避開對手的要害隻揀四肢下手,把整個擂台弄得一片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