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段(1 / 2)

雪風一行三人匆匆趕到門口,訓練有素的護士小姐也沒問是怎麼回事兒就立即帶她們前往診療室。雖然參賽隊伍就那麼幾支,可這家占地足足有兩三個標準足球場的三層建築當中卻人滿為患。如果雪風停下來問問熱情的護士小姐就會知道:這些傷患裏有接近二分之一是因為和他人爭搶看台上的好位置而受傷,三分之一則是由於與鄰座或者前後座用拳頭討論本場比賽勝者而掛彩。

“請在這裏稍候片刻。”護士小姐將雪風幾個帶到一間普通的診療室後便轉身離開,而後在門口外麵再次掉轉身子,帶著得意的笑容微微鞠躬,說出幾句令人切齒的軟話:“雪風小姐稍安勿躁,我會向組委會報告您由於身體狀況不佳而不能參加半決賽,請在此休息直至比賽結束。”

“你究竟是誰?!”雖然雪風本來就有“遵守承諾”利用醫院的診斷證明退出比賽的意思,可這樣被人一步步完全算計在掌中的事實著實讓她既怒不可遏又有些泄氣。女孩死死地瞪著麵前漂亮的熟女護士,鐵了心要問出個名諱來以便於日後算賬。

“我是魔界第一結界師,榴架。那麼,請乖乖待在這裏吧,小妹妹~~”結界師扇動卷翹濃密的睫毛,朝雪風送了一個飽含撩撥之意的秋波。“再過幾個小時我就放你出去。”說完甩甩秀發扭頭就走,纖腰搖擺出妖冶風情。

“她是什麼意思?不讓你——我們出不去了麼?”雪菜的聲線有些顫唞,雙手一刻不停地幫小床上的靜香輸送妖力:那道猙獰的傷口早就已經不再流血,內髒的損傷卻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修複。

雪風嚐試性地朝敞開的門扉外麵伸出了手,雖然觸到那道隱隱約約的屏障之後便立即收回,指尖卻著實被狠狠地灼了一下。“是啊,我們暫時是出不去了。”痛定思痛之後,她隨遇而安地拖了把椅子坐在門邊,開始饒有興趣地研究所謂魔界第一結界師布下的結界,小佑跳到主人腿上繼續舔爪子,一時之間倒也悠閑。

我的妖力明明已經如此強大,凍氣卻並沒有提升很多——想到剛才戶愚呂兄的碎片竟然能夠自行擺脫冰凍狀態進而傷害到靜香和小佑,雪風臉上升起了陰雲。不,應該說是“守護者”的妖力明顯偏向於防禦型;當然,結界咒壁之類的手段用好了也能殺人於無形,可這跟自己過去二十多年的訓練幾乎毫不相幹!服下“前世之果”隻能令自己的身體回到最佳狀態,而戰鬥本能和技巧卻完全沒有提升。

雪風用手掌按上了眼角的“淚痣”,任憑那股強熱帶著腐蝕性的感覺灼痛臉頰和手心。她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隻知道這樣能讓自己心裏覺得好受些,直到藥劑作用消失帶走那仿佛能夠燃燒靈魂的熱度才疲憊地用雙手撐住低垂的頭顱。

“雪風,我、很羨慕人類。”將桑原靜香的傷勢治療到自己滿意的程度,雪菜歎了一口氣在床邊坐好,雙手交疊輕輕按在大腿上。“和靜香小姐還有她的朋友們一起度過的這幾天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雪女美麗的雙眸當中閃爍著向往和渴望,滿懷期待地半問半答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像人類那樣生活?!”

“因為我們是雪女。”雪風抱著黑貓走向木製的百葉窗,吱呀一聲將其推開,麵不改色地望起了窗外的濃淡綠色。“雪女有雪女的生活方式,就像人類有人類的生活方式,螞蟻也有螞蟻的生活方式一樣。”

“可是我想像人類那樣生活,”雪菜輕聲卻執拗地如此說著,輕輕皺起秀麗的眉眼。“每天都有新的期待,每天都有新的變化。不像冰河之國,到處都是永遠也不會消融的冰雪,窗外的風景從來不會改變。”

“因為生命短暫,所以人類社會才會變化得如此頻繁而劇烈;所以我們妖怪更適合當孤獨的旁觀者。”雪風用兩個手指慢慢梳理著小佑的頸毛,嬌小的身軀站得筆直。“我不會限製你選擇自己的生活方式,隻是想提醒你做出選擇的後果——沒有戰鬥能力而又可以產生巨大經濟效益的雪女在人類社會是什麼一種存在,你在過去的五年裏應該已經得到了充分的認識。我們的祖先並不是因為喜歡才離群生活,這隻是保護自身的本能選擇。”

“我、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可是、可是……”雪菜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幾乎微不可聞,可她似乎在過去的數日裏已經下定了決心,所以隻是稍稍停頓便說出了自己的心聲:“就算那樣,我也想在人界生活!”

雪風微微吊起唇角,把黑貓的前爪搭在肩膀上,給寵物換了個懷抱的姿勢,由頭至尾為其順毛。“在小佑沒有從蛋裏孵出來之前,我曾經想要一隻長有九條尾巴的純白色小狐狸,可是蛋殼破裂之後我才知道原來它是隻有兩條尾巴的純黑家貓。你看,基本上最後能得到的和你曾經想要的是完全相反的兩樣東西,可是隻能接受不能退貨不是麼?這就是生活。而且,想是一回事,能否承擔後果是另一回事。”

雪菜受這個似乎八竿子打不著的類比影響,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一直在閉目養神的靜香卻突然睜開眼睛冒出一句:

“呃——你想要白色的九尾妖狐?為什麼?為什麼!?”少女不顧傷痛直起半個身子,眼神中飽含八卦意味,似乎心裏有點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