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昨日剛剛成親的皇後吧?”一個白衣女子緩步走上前來,上下打量著蘇沫漓,淡淡的開口問道。
“是,請問你是?”蘇沫漓看看四周,又看看那女子,疑惑的問。
這裏是冷宮,難道她也是被打入冷宮的妃子嗎?
“我的名字叫楓語心,住在這冷宮已經很多年了。”楓語心微笑這說道。
“你姓楓?”蘇沫漓更加的差異了。
她知道這楓姓是楓瀮國的皇家姓氏,而眼前這個女子竟然性楓,可是她怎麼會住在這冷宮之中。
“很奇怪是嗎?”楓語心知道蘇沫漓很奇怪,可是她確實是楓瀮國的公主,隻是犯錯的不是她,而是她的母親。
“當初我母親因嫉妒,失手將一名身懷龍種的妃子害死,我便隨她一同住進了這冷宮之中,直到現在。這裏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楓語心抬頭看著樹葉間透出的斑駁的陽光,喃喃的說著那些陳年往事,像是在自言自語。
蘇沫漓忽然覺得視線模糊了,臉上有些涼意。當年楓語心應該隻是個孩子,在這後宮的爾虞我詐中竟也不能幸免。可是這就是身在帝王家的悲哀,可以享受一世的榮華富貴,卻也可以在清冷孤寂的宮殿中孤獨終老。
“你在同情我嗎?”楓語心皺眉看著蘇沫漓,她不喜歡見到別人同情憐惜的目光。
“沒有,我實在同情我自己。”
“沒什麼好哀怨的,有些事不是我們可以左右的,平淡的生活也沒什麼不好的。”楓語心拍拍蘇沫漓的肩膀,然後轉身離開了。
“是啊,沒什麼好哀怨的。”蘇沫漓看著楓語心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的說道。
“小姐?那個姑娘真是個怪人!”暖菊順著蘇沫漓的目光看去,不解的說著。
“她很正常,我們才是怪人。”
蘇沫漓隨手推開一間房門,裏麵家具一應俱全,就這間屋子吧。在這冷宮裏也沒什麼好挑的了。
暖菊很快的將屋子從裏到外的打掃了一遍,然後又挑了旁邊的一間屋子,作為自己的屋子,打掃幹淨。蘇沫漓則是在院子裏細心的將一些雜草除掉,留下一些花,日後若是悶了,就澆澆花,看看書什麼的,也好打發日子。
隨手拿起桌上一本落了厚厚的塵土的書卷,蘇沫漓小心的打開,看著裏麵的內容。書上的字跡娟秀,是手抄的。想必這書的主人也該是個蕙質蘭心之人吧!在這後宮之中不缺才女美人,隻是有的卻自進宮之日起就無緣聖顏,隻守著一顆宮砂孤獨終老。
蘇沫漓很專心,直到天色暗下來,暖菊幫她掌燈,才發現自己早已坐的渾身僵硬。站起身來,稍稍活動了筋骨,蘇沫漓打算出門去轉一轉。
來到花園,一陣悠揚婉轉的琴聲吸引了她,這樣美麗的曲子是誰在彈?她下意識的想起了白天自己見到的楓語心,難道是她?穿過假山,蘇沫漓遠遠的就看到了一身白衣的楓語心坐在望月亭裏專心的彈奏著曲子。
“小姐?要過去嗎?”暖菊見蘇沫漓看著楓語心發呆,開口問道。
“不,不要打擾她,我們隻在這裏看看便好。”蘇沫漓輕聲的說著。
這樣一幅美麗的景象怎麼能容人打擾。朦朧的月光散落在楓語心周圍,配上她那不染纖塵的白衣,清冷的讓然心疼。
樂聲忽然轉入低穀,原來的悠揚不再,隨之而來的隻是無盡的哀痛。蘇沫漓幾乎要為這哀婉之聲難過的落淚,心裏的孤獨淒涼悲全數的勾起,回憶裏全是北辰的日子。
“既然來了,何不過來說上幾句?”楓語心早已發現了蘇沫漓,隻是她不願打斷自己的琴聲。她不記得有多少個這樣的夜,都是自己坐在這裏孤獨的彈奏著這重複了多年的曲子。
這是她母妃最愛的曲子,她本不會彈琴,卻硬是憑著記憶將這首曲子彈奏的嫻熟。
蘇沫漓走到亭子裏,看著神情哀怨的楓語心,知道她也是在思念親人吧。
“你在哭?”楓語心有些吃驚,也許她能聽懂她的琴音。
“隻是想起了父母,沫漓不孝,遠嫁至此,不能為他們盡一點孝道。”蘇沫漓說的有些失落。
“我又何嚐不是,當初母妃在的時候,我隻知道抱怨。而當她離開的時候才發現,她是將她所有的愛都給了我,而我卻不知滿足。”
楓語心眼神飄渺的望著遠處,有些事不會重來。世間也沒有後悔藥可賣。隻是她慶幸的是自己雖然孤單,但終究是躲過了這後宮的勾心鬥角。而不是一出生就夭折。可是他明明一個男兒身,卻隻能每天描眉畫眼,躲開這宮裏的爭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