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綴豔黃的迎春花,讓人立即生出憐惜之心。青磚牆縫間,不經意的瞥見迎風顫動的小花小草,仿若妙齡女子不經意簪上的發釵,清麗而雅致。隨著春風的暖,合著小河裏潺潺的流水聲、商鋪裏夥計的吆喝聲、鄰家巷陌裏孩童的嬉笑聲、蔚藍天下少女們的嬌嗔聲,這座古老的城有著別樣的盎然生機。
近日的襄陽城很是熱鬧。新任知府顏查散是一個俊才青年,前科狀元,權知開封府包拯的得意愛徒。據說是腹有詩書萬卷,舉止文質彬彬,待人和藹有禮,連襄陽王都刮目相看,時常宴請。話說這襄陽王,鎮守襄陽多年,雖然手握重兵,並不擾民,頗得民眾愛戴,連帶著這個城池也繁華不少。
這天本是平凡,夕陽西下,天邊最後一朵火燒雲被黑暗吞沒,各色聲音也歸於塵土。華燈初上,萬籟寂靜,偶爾聞聽犬吠,或者單調的梆子聲。“歌舞樓台聲細細,秋千院落夜深沉”一向是上位者的權利,對黎民百姓而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才是正道。
稚子孩童方在睡夢中嚐到甜美的糕餅,嘴角輕輕閉合仿佛正在品味。忽聽遠遠傳來幾聲雷電轟鳴,全身抖了抖,依舊未從美夢中醒來。孩子的父親母親卻已被驚醒,披衣探身一看,了不得!襄陽知府府後麵火光一片,映紅了半個襄陽城。
火光衝天還伴隨著陣陣轟鳴聲。生於安樂長於平凡的人們何曾見過如此景象,早有好事者不顧宵禁令出門觀望。人們稍微走近才發現並不是襄陽知府起火,而是知府後麵繁華的竹蔭街上,有一家新開的店鋪失火了。
話說這竹蔭街可是襄陽的“黃金地段”,街上的鋪子囊括萬千,吃的、玩的、用的都可以在這裏買到,還有為數不少的客棧,標價極高仍有出手闊綽的富商入住。那家失火的鋪子是襄陽人近日談論最多的話題,因為鋪子裏買的都是從未見過的玻璃器皿,名叫“玻璃工坊”,還在不遠處醉太白酒樓對麵開了一家分店。普通人雖不能進入一見,但掛在鋪子前圓形透明的玻璃燈籠可吸引眾多眼光,每天都有許多人慕名而來,隻為看看傳說中透明的燈籠。
據見過的人說,這玻璃啊,真是透明的,放在燈籠裏的東西看得一清二楚,尤其是在陽光下還閃著七彩光芒。如今這一失火,有惋惜的,有看熱鬧的,還有摩拳擦掌想趁火打劫的。襄陽兵士早已趕來救火、救人,可火勢雖不是特別巨大,映紅了半天天幕,裏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進不去,隻得等火滅了再作打算。
失火鋪子對麵,是三層樓高的襄陽客棧。這間客棧裝飾豪奢,菜品豐富,常吸引南來北往的客商入住。這場大火自然也吸引了客人們蜂擁在窗邊觀賞奇景。最頂層天字一號房的三個客人尤為關注。
“二哥,這家店走水走得好生奇怪。”俊俏的白衣人道。
“那是。”被叫做二哥的那人,一身精幹短打,身材強壯適中,一看便知是練家子,“火中硝煙味過重,定是有人縱火。”
“二弟,五弟,你們光看著幹什麼?還不下去救人?”站在兩人身後的、略年長的中年人皺著眉吩咐。
“大哥,火一起我就看到了,裏麵根本沒有呼喊聲,也沒有見到火焰在動。裏麵定然無人。若現在衝到火裏,咱哥幾個就成了烤老鼠了。”韓彰調侃道。
盧方歎口氣,這二弟說著說著就胡謅了。五弟也是,也不來勸勸。白玉堂轉頭瞄見盧方一臉無奈,悄然一笑,隨即轉頭望向天上的月亮。
貓兒,你在汴京還好嗎?
自正月一別,展昭隨即回了汴京當值。白玉堂則被展昭和盧方聯手勸下,不進汴京不去襄陽。展昭也答應白玉堂,有了去襄陽的差事立即推脫。過了一月有餘,兩人鴻雁傳書不斷,事情本應平靜度過,誰想又有了變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