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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站在月洞門口,一寸寸的打量著東偏院。一路行來,襄陽王府四處點著火柱,將夜色也照亮不少。夜幕下,東偏院的景色帶著火光朦朧,隻有庭院中幾塊崎嶇的花石綱披著皎潔月光,廊前階下隨意點撒著花草,極簡極潔,頗符合襄陽王尚武的喜好。許是此處方才打掃,牆根下分明還有明顯的痕跡。領他二人來此處的仆役躬身道:“白五爺,小的告退。”也不抬頭,徑直退下。白玉堂方和展昭進了上房。
東偏院不大,麵闊三間一明兩暗。正中可做會客之用,兩旁可做臥房。屋內物品一應俱全,皆是簇新的。桌上的鼎爐青煙冉冉,淡淡的暖香驅散春夜的寒意,讓人不由得全身放鬆,倦意陣陣上湧。白玉堂順手打開衣櫃,不曾想瞟見一物,心下很是遲疑了一刻。
白玉堂轉頭向展昭看去,恰好展昭也向他投來目光,瞬間明了對方的意思。白玉堂淡淡的開口道:“張統領,自去歇息。”說著,旋即踩著重重的腳步向床邊走去。展昭並不答話,隻默不作聲的走到右邊廂房。
於是,一夜無聲。
次日清晨,伴著綠柳間聲聲鳴和,東偏院裏傳出舞劍之聲。兩人早已醒來。白玉堂依舊是一副冷漠模樣,洗漱後自顧自在院中舞起劍來。不多時,白玉堂已起了一層微微的汗意,手中的劍氣未曾少了分毫。招式淩厲,攻則狠辣退也周全。他周身被層層的寒光籠罩,與飛揚的白衣墨發、鳴叫的劍鋒一道,猶如戰神一般令人膽寒。展昭在屋簷下靜靜的垂手侍立,在外人眼中正是理想應當的情景。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白玉堂理也不理徑直舞劍。正當有人要開口時,白玉堂仿佛已經知曉般,忽的劍鋒一轉,向門外來人破風而去。劍勢快如流星,令一幹來人擋不及也躲不及。展昭本也有些許驚詫,在白玉堂飛身的一瞬間明白原委,依舊靜立。果然,白玉堂的劍鋒在為首那人麵前堪堪止住,隻差得極其微小的距離。驚得一幹人等冷汗淋淋。
白玉堂如冰的雙眸盯著眼前人,半晌才開口:“王爺好魄力。”說罷回劍入鞘。幹淨利落的收劍聲方才將襄陽王侍衛等的魂魄找回。這才有人迫不及待聲討:“白玉堂你膽敢驚嚇王爺……”
襄陽王卻是麵有得色的擺擺手:“白少俠並無驚嚇本王之意。”良禽擇木而棲,自己若沒點膽色是籠絡不了白玉堂這等人中龍鳳。他正要開口,卻被白玉堂搶了個先:“不知王爺此來,有何要事相商。”
襄陽王按下心中的不悅,笑道:“時近清明,王府雖偏局襄陽一隅,也靠著隆中山。本王今日就請諸位山上一遊。不知白少俠可有雅興?”
白玉堂也不客氣,隻略一抱拳:“如此,容白某修整一二。”轉身回屋。襄陽王盯著白玉堂的背影看了看,率著眾人信步離去。
一番梳洗後,白玉堂與展昭沿著王府下人的指引,逐漸趕上襄陽王及其門客。望著附近無人,白玉堂這才悄聲問到:“貓,昨晚有何發現?”
“有人偷聽,應是一無所獲。”展昭略低著頭,既不引人注意,又讓白玉堂能聽到他的聲音。
白玉堂點點頭,仿佛欣賞周遭風景似的望向遠處:“依爺的性子,早割了耳朵了,偏你這貓心軟。這下,害得爺也沒睡好。”
“玉堂,切勿濫殺。”展昭知此話白玉堂不愛聽,忍不住開口,畢竟白玉堂不像他有官身,莫結死梁子。
“你這?嗦貓!”白玉堂幾乎是從鼻子裏哼出一聲。望見襄陽王等已轉身等待他二人,為不引人側目,兩人方才加快腳步,急急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