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鍛煉自己的平衡協調能力,已經勉強能做掃地的事情了。
岑思服生怕鍾哲想不通,一邊掃地一邊說道:“哥哥,沒有關係的。咱們下次再去揀幾個更漂亮的碗。媽媽是因為太著急了,怕咱們做壞事,才會打你。你看,媽媽都道歉了,你就別難受了。”
“媽媽,今天是不是遇到很難受的事情了?”掃完地,岑思服乖巧地蹲在順任身邊,擔心地問道。
順任抱緊鍾哲,搖了搖頭,說:“沒事的。有媽媽在,不會有什麼事的。”
然而,說完就忍不住哭了起來。岑思服想了想,說:“媽媽,是不是放高利貸的又來催債了?媽媽,你不要擔心,我和哥哥都會乖乖地去拾點家具來,這樣家裏就不用買了。我和哥哥看了,幾乎什麼都有,隻是有一些東西太大太重,我們搬不動。要是媽媽也去,那就好了。”
“不行!”順任斷然拒絕,“以後,再也不許去那些有錢人的地方揀東西。咱們家窮,但是骨氣還是有的。你們這樣去揀東西,會被人看不起的。”
“媽媽,我們為什麼要在乎別人的看法呢?他們嘲笑咱們家窮,欺負哥哥和我,從來都不會給什麼幫助。那,我們可以揀點東西,可以存點錢,可以讓媽媽少受一點苦。這些,和別人沒有一點關係。媽媽,隻要咱們家不缺東西,吃剩飯也可以省錢,很快就可以把錢還完了。隻要還清高利貸,媽媽賺的錢就可以存下來,到時候咱們家就可以過好日子咯。”
“傻孩子,哎……”順任重重地歎氣,算是默許了岑思服的行為。隻是……哪裏有那麼簡單啊。偏偏,今天南勇浩那幾個混蛋又過來了,嘴裏說些不清不白的,又動手動腳。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頭啊?
鍾哲哭了很久,累極了才睡去。順任一直愁眉苦臉,幾乎是自虐一樣,不停地忙著擦桌子、擇菜、刷碗洗鍋……
岑思服知道,高利貸哪裏有那麼容易就還清。順任省吃儉用一直做的,隻是還利息而已。偏偏在韓國隻要簽了借條,就算是到警局,也不可能不還這些錢。更重要的是,放高利貸的都是一些窮凶極惡的人,個個要錢不要命。岑思服還真的不知道怎麼樣才可以解決家裏的這個大問題。揀幾樣東西,肯定是起不到根本的作用的。
一定要想出一個能真正改變家裏狀況的法子啊。
孩子的攀比
那天的事情,順任沒再提。
岑思服知道,家裏肯定又一次惡性循環了。永遠都是這樣,全家人縮衣節食存下點錢,等到放高利貸的一來,就要全部交出。然後,家裏一貧如洗一清二白,重新開始存錢的艱苦日子。
如果是以前,順任肯定又要大發幾天脾氣。但是,這一次卻沉默了很多。她不分青紅皂白打了鍾哲一頓,心裏非常內疚。於是,隻是沉默地幹活,將所有的苦和痛吞進心裏去。
過了一段時間,鍾哲似乎也忘記這件事情了。
岑思服年幼,暫時做不了什麼事情,隻好將心理的焦急強製壓下。總算,到了鍾哲上小學的時候了。
韓國的小學和中學都是義務教育,不需要出學費。所以,即便是崔家這麼窮的家庭,也完全可以送孩子去上學。
離開家,到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中去,岑思服不由得有些擔心鍾哲。畢竟村裏都是窮人,不過是窮與更窮的區別。別人的嘲諷和鄙視程度也就那麼些,吵吵鬧鬧沒有什麼不可以忍受的。但是學校貧富差距特別大,諸如尹教授那樣的有錢人家的孩子,諸如崔家這麼窮苦人家的孩子,在一個班上學,不出現點什麼摩攃才怪。
人人總說小孩子是多麼天真無邪多麼善良單純的。其實,那份單純傷害起人來更加無所忌憚。沒有社會製度的製約,沒有道德倫理的約束,說的做的都是內心最直接的反應。岑思服不知道,鍾哲會麵對的是什麼。
總歸,不會是很善意的對待。否則電視裏的鍾哲也不會那麼早就輟學,和一些小混混在社會上偷雞摸狗打劫敲詐最後毀了自己的人生。
順任的脾氣已經變了很多。可是,也隻是少發怒而已。順任並不是一個細心的人,生活的重壓讓她忽略了小孩子成長過程中所需要的關注和愛護。比如,帶去的便當總是從剩菜裏挑出來的。衣服,也是髒的破的。她一個人看管一個店子,又有兩個小孩子,實在沒有時間總是為一個鍾哲換洗衣服。
一個又窮又髒成績似乎也不那麼好的學生,往往在學校裏是被欺負的那個。或者,被欺負到自卑到唯唯諾諾到失去男孩子應有的氣概。或者被逼得反抗,以破罐子破摔的態度去放棄學習去打架鬥毆,變成老師看不起學生厭惡的人。
前世從小到大,無論哪個班級都會有一兩個這樣生活在角落裏的學生。岑思服知道,以崔家的生活條件以順任粗糲的撫養孩子的方式,鍾哲極有可能成為那樣的學生。
岑思服心裏焦急,卻不好提醒順任什麼。畢竟,她隻是一個三歲的小孩子,做的事情不能太出格了。
但是,總不能眼看著自己好不容□好的哥哥在上學之後又回到萬能劇情那邊去。在快放學的時候,岑思服就趕忙去村口迎接鍾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