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子,咱放學整點啥節目啊?”
靠在前邊牆壁上的烽火邊抽著煙,邊問著,樣子頗為頹廢。
我略思考了一下,笑了笑,也是跟著抽了口煙,說“台球吧,便宜,哥幾個能多爽上幾把!”
新一代的年輕人,十幾歲就煙不離口了,剛開始也就是覺得裝大人,夠酷,但是時間一長,就戒不掉了。
“哪個台球廳啊?萬祥?還是英樂?”
“老地方,英樂!”我做了個總結。
“哦了!”烽火在牆上撚滅了煙頭,應了一聲,抖擻了抖擻身子。
我也掐滅了煙頭,挺起靠著牆的身子,招呼著說“哥幾個咱走吧,這都該上課了?”
於是,一群大老爺們,實際上也就是十幾歲的小屁孩而已,就這麼囂張的從男廁所裏麵晃了出來,一個個流裏流氣的,打眼看上去誰都知道不是什麼好人家的孩子。
對於周圍散發出看人渣的眼光,我們可是絲毫不在乎的,好笑了,我們年輕熱血,英勇善戰的大好少年,道義是我們唯一信奉的準則,隻要我們過的好,誰管你們怎麼看,不爽啊?不爽怎麼了,你敢吱一聲我就敢削你!
現在想來,真的很好笑,那個時候的想法,那個時候的舉動,一切看來都是這麼的幼稚,也不怪我們太傻氣,還是社會主流汙染了我們。
不過那個時候我們就覺得自己過的確實是挺好的,不缺錢,不缺吃喝,有地方睡覺,有地方撒野,這樣的學生時代,也算是挺灑脫,就算是幼稚,我也還是很懷念的。
記得那個時候,我還混到了組織裏麵任職將軍的地步,就是組織裏不管有什麼行動,有什麼想法,一定是拿出來一起商量,但最後拍板,一定是我。
沒人反對,也沒人抗議,大家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原來還想過,這是什麼原因,他們一直覺得這是兄弟這個詞語支撐著哥幾個聚在一起不分離,所以對於我的決策權也就沒有了異議。
但是,其中真正的緣由隻有我自己知道,可能是我曾經的那些經曆決定了我成為這個組織中心力量的存在吧,當時也隻是想到,但不敢確認,但現在看來,事實如此。
“同學們,這個範進啊是當時封建社會後期知識分子及官紳的活動和精神麵貌的重要體現,其實……”
吊兒郎當的往教室走著,大老遠就聽見了我們老班那獨具特色的教學方式,聲音尖細,授課死板,但好在也是兢兢業業,並無不本分的地方。
但是在我看來,他就是一個階級剝削者,吃人不吐骨頭的舊地主,因為他老是把我收拾的牙癢癢,當時還想要不是他上放學都有車坐,我早就揍他好幾回了。
憤恨著我也來到了教室門口,其他同學怕他,不代表我也怕他,在他的課上遲到,我又不是一回兩回了。
“報告!”
不大的聲音在安靜的教室裏麵顯得格外刺耳,回響的聲音連帶著走廊也清晰可聞。
看著講台上了老師,還有下麵默默聽講的同學們,我就很納悶的想起一件事情,隻要是這個老階級上課,大家總會很默契的保持沉默,上課不說話也不回答問題,整節課一直就是這麼死寂,一點活躍氣氛都沒有。
我一直覺得似乎是他們不敢惹他,所以才保持沉默的,曾經就有個例子,班裏一個男生上課老是搗亂接話把,於是就被這老師狠揍了一頓,然後就消停了,可能是因為這個消息,所以大家都不敢有所表示,生怕找來他的不滿,挨頓揍,多不值。
我天生就是不服輸的脾氣,我還就不信那個邪,他不就是一個老師麼,還能怎麼著我了?於是我就經常在他的課上用手摳鼻子,死瞪著他,扣完鼻子換個手繼續,我還當著他的麵,就為氣死他。
嗬嗬,什麼叫幼稚。
老師扭過頭,皺起眉頭,滿臉的無奈,似乎也是對我沒辦法了,說“又是你,狄戰,你就不能守時一點麼?這鈴聲都響半天了,你說這聲速也不慢啊,怎麼我感覺你就是聽得慢半拍呢!還是你天生反應有點慢?”
可能是光遲到打擾他上課,他也煩了,語氣有些氣哼哼的。
我們班的裏的每個老師也都知道,我就是一個混日子的學生,他們也都看在眼裏了,想想考試卷子都能考沒了的學生,他們再不了解,那也太不符合他們這個教師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