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竟在此時充當起了心靈導師:“你有什麼遺憾呢,這個年紀的女孩,最大的遺憾難道是不能奉養父母,還是未曾談過刻骨銘心的戀愛。”
周青洲想了想說:“兩者都有,但是還有更大的遺憾,左右說起來,應該是我怕死沒有活夠,我還想去看更加廣闊的天空和世界,仔細想想活了這麼多年,其實也沒太大的意義。”
她已含混,說不清楚到底遺憾什麼,左右是不甘心至極。
荀先生看著她,又像是看著一個可愛的孩子:“倘若能夠逃出生天,你想做的第一件事情仍然是去找梁珽嗎?”
周青洲認真的思考這個問題,可是她仍是敗在年輕沒有閱歷上,根本沒法靜下心來考慮問題。
她說:“先做什麼很難確定,也許我會先給父母打電話,但是我終究還是會去找他。”
這個回答,的確在他意料之中,卻無疑不是荀先生想要的。
荀先生輕聲評價道:“很浪漫。”
周青洲說:“這並不浪漫,我知道梁珽的努力和願望,他是個聰明又有天賦的人,但是生活卻不幸福,所以他一生所追求的就是成就自己,倘若不能,他也許從此了無生趣。”
梁珽的情緒已經有憂鬱的成分存在,經歷了那麼多事情,倘若再被欣賞的前輩坑害,他一定很失落,恐怕這次之後,真的沒辦法再站起來。
不能篤定的再說那句——我就是英雄。
她棄文從商的初衷,原本也有想要守護類似於梁珽之流的,想要做英雄的科研人員的主觀意願在裡麵。
看著她悵然若失的表情,荀行佐忽然說:“這樣說起來,似乎我也有遺憾。”
周青洲很好奇這個遺憾,畢竟荀先生剛才還說什麼都沒有。
她問:“是什麼?”
她真的想不到荀先生平時都在思考什麼,又會有什麼遺憾。
荀行佐看著周青洲,目光無害:“遺憾沒有和你上過床。”
周青洲:“……”
頭皮發麻,心臟似乎一瞬間炸裂,就是周青洲此刻的心裡活動。
周青洲很快的反駁道:“你胡說八道!”
羞赧成分更多一些。
荀先生卻很篤定:“你對我有好感,甚至有喜歡的情緒,雖然你對梁珽亦有深刻的好感,這並不是不可能的。”
他在談一段感情可持續發展的可能性。
周青洲惱羞成怒:“那又怎麼樣?我已經後悔和你表白的事情了,以後不再喜歡你了。”
荀先生說:“你不是那樣善變的女人。”
她不為金錢權利所傾倒,所以喜歡的應該是他本人身上的某種特質,他自問沒有改變,所以她的喜歡也應該還在。
周青洲太急於反駁,她說:“我已經說過,我寧願我愛的人貧窮醜陋,但是他一定要正直善良。”
荀先生說:“真正愛你,又怎麼會讓你貧窮的過一生,說到底是愛自己更多。”
周青洲說:“算我性格奇怪,就喜歡那樣的人。”
她簡直是孩子氣了,不講究邏輯思維,胡亂的應對。
荀先生繼續淡定的反問:“你又怎麼知道我不是正直善良的人?”
周青洲悶聲道:“你打電話我聽到了一次,你說不能讓梁珽出頭。”
荀先生很是從容的說:“就因為這句話?”
其實並不是單純的因為一句話。
還是因為荀行佐之前的拒絕,和對她所說的那些生意論,下屬論,總之一切加起來讓周青洲改變了對他的看法。
周青洲誠實的說:“還因為你讓我和賽琳娜道歉,以及你對我的態度,我分明感覺到你對我有同樣的好感,是您對我曖昧,我才會喜歡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