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這一切,荀天佑體力不支,就要倒下,她幾乎抱在他腰上,近距離接觸,才發現他有一條細腰。
荀天佑卻又溫柔的對她說:“長兄如父,行佐對我來說同樣是孩子……你也是我的親人,我應當為你們承諾遮風擋雨。”
周青洲十分無措:“我先去叫人把你扶起來,或者你把拐杖扔了,我力氣很大……”
荀天佑說:“行佐對你寄予厚望,他愛人,願見那人扶搖直上九萬裏,即使他身陷囹圄而使你意誌消沉,也請你振作起來。”
周青洲真的要瘋了:“你先起來,我把你扶起來再說。”
荀天佑隻好讓她費勁的扶起來安置在搖椅上。
周青洲擦了擦額頭的汗:“所以他之所以這麼做,在法律的邊緣底線來回試探,隻是為了搞垮老爺子?”
“也不能這麼說。”荀天佑的說法更明確一些:“他是經濟犯罪,罪名是真的,他沒打算自救,雖然殺敵八百卻也自折一千,不過搞垮我爺爺則還需要另外一根稻草。”
周青洲搖了搖頭:“我憑什麼相信你,老爺子厚愛你,你坐享其成就可以了,為什麼忽然變成老師的同盟。”
荀天佑低聲溫柔:“因為我也是一個父親。”
荀天佑承認,他不是個光明磊落的甚至不算勇敢的人。
親眼看到父親死在爺爺手上,他的選擇是捂緊了嘴巴縮成一團,那麼小的年紀就知道呼吸都不敢大聲。
因為害怕,他裝病臥床不起。
荀行佐被領回家的時候,一副黑乎乎的鄉下小子模樣,土裡土氣唯獨一雙眼睛黑的驚人,謹小慎微的站在床邊看著他。
“你是我哥哥?”那個與他有血緣關係的臭小孩說起話來倒是絲毫不露怯,眼睛裡有著關心的味道。
荀天佑扒開被子,看著他說:“是的,我是你哥哥,可是我們沒有爸爸。”
荀行佐偏了偏頭,考慮了一下說:“我本來也沒有爸爸,不過現在多了一個哥哥。”
荀天佑失去了一個親人,又多了一個親人。
荀行佐雖然是弟弟,可是荀天佑卻在他身上看到如同他們一般別無二致的男子漢的擔當和英雄氣概。
荀行佐不受爺爺的喜愛,隻被當做一件需要雕琢和訓練的工具般養大,荀天佑親眼看著那個土小子從黑變白,心卻變成黑的,愛笑的變得沉默寡言,後來又變得溫潤有禮。
他的弟弟被琢磨的變了一個人,他身上和父親相似的那些東西逐漸的消失或者凋零,唯獨對他,無論何時相見永遠都是那樣厚重的叫一聲大哥。
荀天佑的身體越發的不好,弟弟憂心了很久,荀行佐與爺爺隔心多年,偷偷找了名醫給他看身體,卻也無濟於事。
爺爺為了荀家有後人,終於提出讓他和江江結婚,他和江江隻有兄妹之情何苦為了他讓她嫁給殘廢終身悔恨。
所以他湊合江江與弟弟。
誰能想到弟弟早就變了,竟然利用女人達到目的,從爺爺手裡拿到了更多的權利。
荀天佑愧對江江,更加愧對父親,氣的不想見弟弟。
那天夜色倒好,荀行佐跪在他的門口:“我知道你生氣,長兄如父,我隻有你這一個親人,打我罵我都行,你把藥吃了。”
弟弟跨越幾個國家給他求來的藥,吃了也不見好的,可是又怎麼忍心不吃。
荀天佑攪黃了自己的婚事,可是孩子還是要生,老爺子親自挑選名門家的姑娘,要為他的孩子選一個健康的母親。
他卻在眾人之中一眼看到了一個一身行囊的姑娘,她沒穿好看的裙子,甚至素顏一身淺麥色的健康皮膚,隔著老遠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陽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