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就是,」姚準看著他,頓了一下,說,「您還怕麵對正版的莊曉暖,您心裡會不自覺地冷落盜版的莊曉暖……」

「注意你的措辭!」秦正南打斷他,不悅地瞪了姚準一眼。

「抱歉!我就這麼個比方!」姚準連忙改口,「您怕和莊曉暖相處久了之後,兒時的記憶會越來越強烈,想得到這個莊曉暖的願望也越來越控製不住……而肖暖,在所有的事情裡,她隻是一個外人,一個從一開始就是以莊曉暖的身份在您心裡存在的替代者。」

說到這裡,姚準發現自己說不下去了,因為秦正南已經緊緊閉上了眼睛,握住文件的雙手在逐漸用力,紙張已經被他捏皺了。

南哥,心裡的糾結,應該是比他想像的更強烈。畢竟,這麼多年尋找莊家人的動力,一方麵是為了讓老爺子放心,另一方麵也是因為他心裡一直對當年的小女孩念念不忘。

二十年的念念不忘……這是一種什麼樣根深蒂固的奇妙感情,他無法體會。

如今,人找到了,卻得了那樣稀罕的病……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已經有了他的太太,而且南哥似乎越來越喜歡他的太太了。

姚準歎了一口氣,「南哥,您上次從北京回來的時候,不是已經決定不再跟莊家人有所瓜葛嗎?不如,您還是找個借口拒絕掉吧,莊曉暖畢竟現在是個病人,那樣的病,說難聽點,就是精神上出了問題……以後會成為什麼樣,隨時會做出哪些事情,都是未知數!即便太太會一直支持你,你也會很累啊!」

兩個人靜默了良久,秦正南合上手裡的文件夾,「去把郵箱裡任玉梅發來的東西打印出來,下班帶回家去。」

「好吧!」姚準點點頭,起身離開。

晚上,晚飯後,秦正南把肖暖叫到了書房。

「是不是要講那件重要的事了?我都惦記了一下午了,到底什麼事啊?」肖暖在秦正南書桌旁坐下來。

秦正南瞧著她臉上的焦急,淡淡地勾了唇,把準備好的那張照片遞給了她,「還記得這張照片嗎?」

肖暖接過來看了一眼,就是前段時間她無意間在書房找到的,他和安俊遠還有彼此的母親,四人的合照。

「記得啊!怎麼了?」她詫異,他想說的難道跟安家人有關係嗎?

「還記得我告訴你這張照片的來歷時,提到過的那個小女孩嗎?」秦正南看著她,問。

肖暖想了下,點了點頭,「記得啊,你說過,她也叫暖暖!」

自己的話剛說出來,肖暖腦子裡轟得一聲,立刻想到了今天在公司見馬英武和任玉梅時的情景。

任玉梅說:「你的名字裡也有一個暖字?我女兒也叫暖暖。」

秦正南說:「這兩位是馬董和任姐,是我在北京的重要朋友,他們是夫妻。」

他們是他重要的朋友,他們的女兒也叫暖暖……莫非是?

念及此,肖暖不可思議地看向秦正南,「今天見的夫妻,是那小女孩的父母?你找到他們了嗎?」

秦正南深邃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意外,他是真沒想到,肖暖居然記憶深刻,而且已經猜到了這層關係。

他點了點頭,「任玉梅就是暖暖的母親,我也是剛剛跟他們聯繫到不久。」

才聯繫到不久?

「那,我們上次匆匆去北京,其實就是你去見他們了,是吧?」肖暖立刻問道,語氣裡是不太確定的意味。

「嗯!」秦正南沒有否認,「是去見了他們。」

「那……你見到那個暖暖了?」肖暖微微擰了眉,清澈的眸子裡蘊起一抹秦正南看不透徹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