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馬的口中獲得無法接受的答案。
“我……”他是真的想要毀約,隻是麵對這樣的跡部,他又怎麼說得出口?
“龍馬,你答應過我的!”跡部加重了語氣,就當作是他的威脅也好,苟延殘喘也罷,他隻是不想連這唯一的三個月都失去,“在三個月限期到來之前,我們不談分手,好嗎?”跡部的語氣幾近乞求,所有的驕傲都放下了,現在在龍馬麵前的他不過是一個渴求最後機會的普通人而已。
“嗯,”別無選擇下龍馬隻能點頭,他不明白自己真的有那麼好嗎,竟然值得他這樣放下尊嚴來愛?他很普通不是嗎?一個十三歲的小鬼,除了網球和英語外沒有別的特長,而且總是一副拽得要死的樣子,對什麼事情都無所謂,抱著愛理不理的態度。這樣的自己也值得愛嗎?或許他的問題是很白癡的,因為就像不二所說的那樣,愛情不需要理由,不過是一種不受控製的情緒,或者說由某種不明原因刺激下的荷爾蒙分泌。
適時出現的前菜避免了沉默的尷尬,龍馬看著眼前那個直徑足足有15厘米的白色瓷盤上放著不足手心大小食物,兩片薄得不能在薄的肉片,下麵墊著每樣幾根的蔬菜絲,擺出一個自以為漂亮的造型,再在空無一物的外圍隨意地點上幾滴碧綠的橄欖油。這也算是食物嗎?龍馬懷疑,說是用來喂雞的還差不多,不過他當然沒有說出口。
主菜還算是比較正常的分量,用一個精致的瓷器盛放的大蝦意粉,先不管味道如何,至少能夠保證胃口一向不小的龍馬不會餓肚子。然而對於龍馬來說,意粉並不太對他的胃口,畢竟他是一個和食主義者,所以他會更寧願選擇拉麵。這也是一種差異,不同生活背景造成的差異,仿佛從某種意義上注定了他們是生活在不同世界的人。隻是龍馬自己也心知肚明,所謂的差異,所謂的不同世界,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借口,讓他能夠減輕對自己所犯下錯誤的內疚,終其原因也不過是自私罷了。
整一頓晚餐下來,唯一免受龍馬批判的就隻有最後的一道甜點了,一件帶著濃鬱咖啡香味的芝士蛋糕。盡管有蛋糕的補救,但是龍馬卻很自然地下了一個結論,再也不要來這種地方,不僅價格昂貴,而且口味也不對,還是漢堡店比較好,隻要很少錢就能夠喂飽自己。
回程的路上就和來時一樣,除了沉默的死寂什麼也沒有,那是一種當彼此間關係要走到盡頭時的無奈。跡部將龍馬送到家門口,然後目送著他離去,望著那個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身影,心中有說不出的苦澀。或者放手才是明智的選擇,奈何要如此折磨自己呢?既然他們之間已經無法在前進,那麼就撒手吧,放對方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開車吧,”跡部吩咐道。隻可惜啊,現在的他還無法放手,連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不願就這樣失去而已。
37
大門在鑰匙插入後應聲而開,屋內溢出的燈光讓龍馬適應了黑夜的眼睛有一瞬間的朦朧,但很快眼前的景物就變得清晰了。
“我回來了,”有氣無力地喊著,在玄關蹭下鞋子,龍馬抬頭卻迎來了不二的笑臉。
“你回來啦!”是的,他沒有眼花,站在自己麵前的就是不二。
“你怎麼會在這裏?”龍馬條件反射地向後一退,驚訝地看著他。
“龍馬不歡迎我嗎?”眉頭微蹙,嘟起嘴巴,不二一臉難過地看著龍馬。
沒有什麼懸念,不二顯然是因為不放心龍馬和跡部的單獨相處才過來的,甚至在等待的過程中他仍然不斷地問自己,為什麼當時要讓他們離開。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這麼偉大的人呢,竟然任由跡部拉著龍馬從眼前走過而沒有追上去。雖然嘴上說是對龍馬的信任,但是他倒要問問自己,這樣的信心又是從哪裏來的?明明他和龍馬之間的關係還玄乎得可能隨時煙消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