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鍾淩秀的情份後,他滿心想的皆是眼前這男子;周全慘遭滅船,他仍打從心底將唐月笙強迫拉出仇怨對象。但,之後劉香被迫自絕座船,舊部逃亡又慘遭圍剿,終於讓他堅強的心念徹底崩潰。
「我沒有殺他們。」唐月笙蒼白著臉,再度強調,聲音已近尖銳。「我不想追究那些了,唐月笙...
...現在我隻希望你把解藥給我,否則......我不會饒你......] 莫漢卿終於抬眼瞧他,眸光卻是無限疲累與絕望。
見此神情,唐月笙心頭的恐慌漸漸消散,取而代之是深切的怨恨,不禁淡冶一笑,「他的雙眼一旦好了,你們不正可以雙宿雙飛?我有那麼蠢嗎?」
這話令莫漢卿青筋直爆,伸手一探,緊緊捏住唐月笙的喉嚨,將他壓近海麵,一手則握著天闊灣刀,直抵住他喉頭,痛恨道:「把解藥拿出來!」
鍾淩秀蜷縮一旁乾啞道:「師哥......把他......殺了!」
「我......不......會拿的!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盡管呼吸困難,唐月笙仍陰狠的笑著。
莫漢卿牙一咬、手一推,將唐月笙的臉用力壓人身畔一個水窟窿裏,就見他一張清秀絕俗的臉蛋由原本的冶漠轉為恐懼,水,無情的入侵,令他雙眼瞪大、嘴巴大張,痛苦的不斷掙紮。
隨著唐月笙的麵容由恐懼變哀求,莫漢卿感到心被重重的撞擊著--他很想鬆開手,可是瞥見鍾淩秀緊閉雙眸,被鮮血披掛的麵容,啞聲道:「師哥......我不要他救......殺了他替你義父及弟兄們......報......仇......]
他的話提醒莫漢卿憶起義父在船上絕路,絕望自焚的悽慘模樣,更令他想起逃亡的弟兄們個個驚恐的麵容,那僅存的一絲惻隱之心完全被憤恨與不舍掩蓋。他紅目一瞪,揚起彎刀,往水裏麵抵住唐月笙的頸項就想劃下去!!
叮--莫漢卿感到手一麻,天闊彎刀被一怪力彈了開來,唐月笙趁此用力一推,趕緊掙脫他扼喉的束縛,滾了開來。
接著一個身影出現,輕快的將唐月笙拉到身邊,這不是別人,正是鄭一官。
[ 好一個狠心狗肺的莫漢卿!]
鄭一官一手撐起唐月笙,憂心如焚的細細掃了他一遍,待確定他除卻因喝了滿口海水而顯得狼狽蒼白外,其他倒無外傷,才定下神,憤怒的說著。
真是山水有路總相逢。
原本,摸到這船隊隻想找時機救出被囚的兄弟,但挑了幾艘船,逼問了幾個船員後才知道來遲一步,所有的人皆在靠船後被迅速押解進城問審。不見鄭一官,莫漢卿尚未想要為義父報仇,現在他自動出現,實在沒理由放過,尤其見他對唐月笙關懷備至的模樣,心口刹時被一股強烈熱火燒灼,更加鐵了心:「鄭一官,我今天隻要他把解藥交出來,我們的帳可以慢慢算!」「你除了欠月笙三輩子債,我們有什麼帳可算?」
莫漢卿心一跳,卻刻意避開話頭,轉道:「你毀我義父船隊,逼他絕路自焚,又追剿我眾位弟兄,難道就這樣算了?」
「劉香在廣東沿海,殺人越貨,手段殘暴,我逼他自焚已是恩惠,若你真想找我算這筆爛帳,我在安海隨時奉陪。」說罷,拉了唐月笙回身便走,莫漢卿臨空一躍,趕到他倆身前,以刀尖指著唐月笙道:「想走,先把解藥交出來。」
鄭一官瞥眼唐月笙,見他一雙眼怔怔望著莫漢卿,飽含深深的痛苦,雙爭更是緊緊而握,渾身顫唞,明白他是被莫漢卿絕情的態度刺傷,當下怒道:「說你狠心狗肺還真是抬舉你!你以為現在能好好站著是因為你武功高強?」鄭一宮一雙鷹眸銳利的盯著他,「難道你忘了月笙出身唐門?你這麼大刺刺的捏著他,若他想毒死你,你還有命嗎?竟然還有臉跟他取藥救人?」
確實,以剛剛的情況加上唐月笙的本事,若他一心要毒死自己,那還真是沒命可活!那麼::他剛剛為什麼寧可讓自己扼喉卻不反抗?再看他此時充滿怨慰的表情,想到方才若不是鄭一官及時彈開自己的刀,他恐怕真成了自己刀下冤魂,禁不住冶汗淋漓。
「月、月笙,我不想為難你,隻希望你交出解藥,救救鍾淩。」莫漢卿對於剛剛自己幾乎要對他下殺手,感到說不出的愧疚,便暖下表情,溫聲說。「你就殺了我吧,鍾淩秀的眼睛,這輩子是瞎定了!」唐月笙玲冷瞧他一眼,遂即轉望滿麵佈血,倒在一邊的鍾淩秀,森然一笑:「不要說我沒警告你,雙目中毒不比筋骨,一旦超過時辰,就是天皇老子也救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