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
他抬起頭,笑著對我揚起臉,頭發梳得幹幹淨淨,越發顯得那張臉清俊秀美,嘴唇溼潤晶亮,好似沾了蜜,誘得人想要上去舔一舔。
“我來為你……”
他還未說完,我已經將他剩下的話吞入了腹中。
舌尖他的嘴唇細細描繪,然後從偷偷從唇峰滑入口中,與他的舌尖糾纏到了一起,而後若即若離,將他的舌尖勾|引了出來,抿在唇間,吮xī著,品嚐著,用牙輕咬著,手便不自知地伸入了衣襟……
吱呀一聲門開了,我和容錦一驚,趕緊分了開來。
進來門的正是端木夕,他慌忙低下頭,似有些愣神著站在了那裏。
我輕咳了兩聲,偷偷看了一眼容錦,他正在整理衣領,感覺我看他,麵色緋紅地瞪了我一眼,那神情似嗔似嬌,未語便叫人身子酥了半邊。
我正了正神色,開口對端木夕道:“端木大人,是否已經準備好了?”
他頓了頓,才低著頭道:“卑職已經帶了一隊人馬過來,將史家團團圍住,城外的駐軍也時刻待命,隻要一聲令下,立刻趕到!”
“好,那我們立刻就去史家,”我轉過臉,瞥了一眼容錦頭上的蟠龍簪,衝他笑了笑道,“回來,你再幫我戴。”
他斜了我一眼,卻掩不住眼底的笑意。
夜色濃濃,往日這個時候,秦州城內早已一片死寂。
今晚卻不同,大批的衙役點著火把將城內照得火光衝天,她們氣勢洶洶地往城東趕去,一路上不時有些不明所以的平頭百姓,偷偷將門開條小縫,小心翼翼地張望。
城東頭住得多是秦州的顯貴,來來去去也不過四五戶人家,卻都是秦州城有頭有臉的富貴人家,雖然不過四五戶,卻個個都是開罪不得,人家打個噴嚏,秦州城都要抖兩抖。
火光熊熊,映照著門頭寫著“史府”二字的匾牌,人聲馬蹄聲,熙來攘往,隻等各就各位。
“大人,所有出路都安排好人把手。”柳同知向我稟告道。
“那就走吧!”我點點頭,身後除了兩個丫鬟,還有二十多名衙役。
容錦招了招手,侍衛們從圍牆上跳了下來。
這次府衙、大內、軍隊,卯足了勁對付史家,力求要將史家和“黑刀軍”連根拔起。
推開了重重的大門,我和容錦兩人走在前麵,衙役與護衛跟在身後,浩浩蕩蕩幾十人,暢通無阻地穿過庭院,走向大堂,一路上史家的下人早已是一片慌亂,小廝丫鬟們哭哭喪喪地東躲西藏。
“你們這是做什麼!”史傾城衣衫不整地內院跑了出來,本來身子就略顯笨重,一路趕來已是氣喘噓噓,她來得匆忙,竟連鞋襪也未來穿上,光著腳便跑來了。
我見她前襟敞開,皺了皺眉頭,提醒道:“還是請史小姐先行整理了衣冠再說話。”
她不管不顧地蹦躂起來,胸口的衣領敞得更大了,指著我的鼻子破口大罵道:“你個狗官,上次被你戲弄了一遭,要不是看在容大人的麵子上不和你計較,你早就不知死多少回……”
“來人,把史小姐綁起來,用棉布封口!”我撣開她的手,對身後的衙役道。
衙役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愣在了那裏。
我見了不耐地道:“違令者以其同謀論!”
話音剛落,衙役們刷地一聲衝了上去,把史傾城壓在了地上,她滿臉怒容地看著我,恨不得將我啖肉飲血。
我微微低頭望了她一眼,忽然覺得她與從前的我如此相像,一樣肩上有個擔子要扛,卻擔當不起,假借著祖宗的名號耍著威風,吃著老本,卻不知能吃到何時。
唯一不同的是:我選了條磨練人的道路走了,揣摩著人心,狠下了心腸,所以我如今可以居高臨下地望著她;而她卻因為還未覺悟,依舊活在祖宗留下的醉生夢死中,所以她隻能軟趴趴地被人壓在地上,不痛不癢地仇視。
“大人,在後院挖出了這些東西!”
容錦的兩個侍衛從內院走了出來,將沾著泥土的鑄錢模子扔到了地上,柳同知俯身下,拿出一枚銅錢比照模子查看了半天,才直起身子稟告道:“這批私錢的確出自這個模具。”
即便不是同一個模子,史家私自窩藏這樣的東西也犯了《東齊刑統》。
身邊的容錦蹙著眉頭,掃視了一眼全場,看到了史府的管家,便叫將人帶過來,沉聲問道:“尚雲台呢?”
“小的,小的不知道,”管家大約是沒見過這樣仗勢,嚇得兩股戰戰軟了下來,她抖抖索索,麵色煞白,“主君他,黃昏時分有人上門找,不多時,便,便出去了,之後就沒再回來過……”
我心中暗叫不好,怕是已經走漏了風聲,尚雲台怕是得了消息,已經逃走了。
容錦擰緊了眉心,也想到了這點,轉身對身後的衙役道:“全城緝拿史家家主尚雲台!”
黑刀軍不知何時才會來,我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心裏都沒個底。隻能先將史家上下帶回府衙關押候審,其他一概隻能從長計議。
今夜是個兵荒馬亂的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