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罵罵咧咧地進來,順腳就踢了踢被壓在桌子下的人,領頭的人拔出了手中的劍走向安陽,另外幾個已經進了內室,安陽聽到身後的尖叫,慘叫,不絕於耳,她悄悄攥緊了匕首。
領頭的人走到她麵前,看了看她問:‘你是安陽公主?’
安陽看著他不說話。
那人笑了笑,從桌子下麵隨手拉出一個人來,指著安陽問他:“這是你們公主嗎?”
那人驚慌失措地點頭。
“看仔細了,可別看錯了。”他拉著他的胳膊問。
被拎著的人連忙點頭:“就是她。”
安陽笑了笑:“何必為難一個下人?”
他隨手將拎著的人扔在了地上,走近安陽看著說道:“安陽公主。”“砰”的一聲,安陽手中的匕首被他打落在地上,她捧著自己被打痛的手,她都還沒舉起來就被他發現了,安陽的手被震得一陣發痛。
他彎腰撿起了安陽的匕首看了看笑道:‘真是把好刀,放在你手裏真是可惜了。’說著將刀收在了自己腰間。
“我要見祁王。”安陽努力平靜地說道。
“要見祁王?”那人笑了。“祁王是你能見就能見的嗎?”
“當年我父親救過祁王的性命,你們若是對我怎麼樣,隻怕祁王那裏不好交代。”安陽努力讓自己不那麼害怕,假裝鎮定地看著他。
父親確實曾經救過祁王,當年祁王在與當今皇上的爭鬥中敗下陣來,穆澤即便心軟,也知道斬草必除根的道理,所以是動了殺心的,是父親替他求的情,這些事是她在查找當年父兄失蹤的真相的過程中知道的,不知道十幾年過去了,祁王還記不記得這件事,就算記得,是否肯認賬,隻是她現在必須得試一試。
聽著身後不斷傳來的尖叫,安陽說道:‘讓他們放過我宮中的人。’
那人看著安陽笑了,先別說她說的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這麼多年過去了,定遠侯都死了多少年了,她一個被圈養在皇宮中的定遠侯孤女,祁王是不是肯認這個賬都不一定,就算還看在往日的情麵上,也不過是保住她而已,還能為了她宮中的下人懲罰更替他打了勝仗的士兵不成?果然是養在深閨的小丫頭,實在太天真。
“若是不放呢?”他看著安陽有些不屑地笑。
“那我見了祁王可不一定會說些什麼。”安陽硬著頭皮威脅他。
這次他是真的笑了,看著安陽就像看著傻子一樣:‘公主還是先想想自己能不能見到祁王吧。’那人說著就要伸手拉安陽。
安陽起床的時候隻穿了裏麵的衣服,外麵披了一個披風,他這樣伸手一扯,披風直接落在了地上,身上隻剩下裏衣,安陽覺得十分羞憤,卻也不敢再惹惱他:“你若是帶我去見祁王,我定會記住你今日的恩情,在祁王麵前一定為你說好話,待我回了定遠侯府,另有千金奉上。”不能威脅,安陽隻能改成勸誘。
他嘲諷地笑著看著安陽:‘怎麼,現在不說為你宮中的這些人求情了?’
安陽努力平靜地說道:“我隻是覺得他們皆是手無縛雞之力的下人,實在不值得你們動手。”
那人冷哼一聲,卻還是沒有再為難安陽,不管她說的是真是假,她的身份特殊,並非真正的公主,更是定遠侯府孤女,若真是公主,殺了便也殺了,倒是定遠侯獨女的身份讓他有些忌憚,不敢直接動手。
安陽現在自身難保,更救不了身後那些下人,聽著他們的尖叫,安陽隻能努力讓自己不要去聽,不要去想,她聽到了明玉和彩碧的聲音,她們哭著喊她,喊她來救她們,安陽張了幾次口還是沒有出聲,她對不起她們,但現在她真的沒有餘力去救她們。
安陽被留在外麵聽著他們在裏麵為非作歹,她不想聽,卻也不敢逃,她更不知道出了這個鳳陽宮外麵會麵臨什麼。
她蹲在地上,雙手緊緊地捂住耳朵,尖叫聲卻還是無孔不入地傳進她的耳朵裏,在她的身邊環繞著經久不去,她緊緊閉著雙眼,緊緊地捂住耳朵,卻好像無濟於事,各種聲音一股腦地塞進她的耳朵裏。
“安陽,安陽。”有人在她身後蹲下來,輕輕扶住了她的肩膀,在耳邊輕輕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