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unry的雙眸再也睜不開。雙手顫唞地摸上那具還有熱量的身體,Lily終於放聲悲泣,“不——!”
眼淚一串一串往下滴,止不住也不想止,滴在Petunia的臉上滑落地板。漸漸的,周圍的其他東西都看不到,眼前隻剩下白色的一片。
“Lily!Lily!Lily!醒醒!醒醒!”
似乎有人在喊她,可她聽不清楚,似乎有人在搖她,可她看不清楚。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聞到熟悉的味道,然後被擁入熟悉的懷抱,是James。
清醒過來的Lily淚水又一次泛濫,緊緊抱住丈夫,“Tunry死了!怎麼辦!Tunry死了!是我害死她的!是我!是我!”
James滿臉憔悴和疲憊,眼裏的擔心顯而易見,“我知道,這不是你的錯,Lily,不要胡思亂想,快休息,她的……屍體已經被Voldemort帶走了。”
慢慢從丈夫的懷抱裏起來,才發覺眼前是雪白的牆壁,雪白的床單,雪白的病號服。“我怎麼會在這裏?”
久久地凝視著妻子,“……Dumbledore的索命咒擊中Petunia,她當場死亡……接著,你也昏倒了。Voldemort像瘋了一樣攻擊所有人,Dumbledore也受了很嚴重的傷……後來Snape不知道和Voldemort說了什麼,他立刻帶著Petunia的屍體離開了……Sirius和我按照Dumbledore的命令幻影移行把你送到聖芒戈,Sirius已經先回去休息……”注意到Lily的沉默,James停下敘述,抬頭望著她古怪的神情,“Lily,你沒事吧?”
Lily想讓他放心,扯出一個笑容,卻笑得比哭還難看。
“我很好,James……我想睡了。”
躺下,James替她掖好被子,看著她閉上眼睛,安心地離開病房。
深夜,死寂的病房,眼角無聲的被兩行淚水浸濕……
原諒我,我從未想過讓你死!
1982年10月 Voldemort莊園
Snape拿著日記離開了房間,和其他人等在門外。曾經飄散著淡雅茉莉香的臥室,如今顯出一片死氣。
Voldemort整個人釘在床前,一動不動,生怕分秒之間錯過Petunia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
終於Petunia睜開雙眸。“外麵還在下雪嗎?”
“下得很大,到處都是白色。”
Petunia虛弱的笑著:“大概也隻有我才聽得到魔王陛下那麼溫柔的說話……”說完,眼睛又慢慢閉上。
Voldemort整個人都在顫唞,胸膛起伏不定。突然扯過掛在衣架上的披風,施了四、五個溫暖咒,將Petunia包嚴實,打橫抱起坐到落地窗前的搖椅上。
再次醒來,Petunia覺得眼前忽然一片明亮,Voldemort用幻景魔法在深夜裏造出了雪景。似乎有溫熱的水滴在臉頰上,抬頭看著Voldemort的側臉,卻看不清他的表情。
Petunia彎了彎嘴角,像是要哭,但又倔強地吸了口涼氣,調侃到,“我從沒見到過Tom掉眼淚呢,今天真是幸運。”
喉嚨裏嗚咽一聲,像瀕臨絕境的野獸,Voldemort將頭深深埋在Petunia的肩頸,最先隻是細微的抽泣,而後壓抑的情緒噴薄而出。
“別離開我……”
感受著他的痛苦、絕望、掙紮。Petunia死咬著下唇,眼淚決堤。他曾經說過,他討厭眼淚,那是弱者的象征。Petunia覺得死亡本身都比不上讓一個王者流淚更叫人心酸難過!
年少時的時光交錯讓她認識了孤獨的他,沒想到他們的結局竟會是這樣!
動了動身子,Petunia似乎想坐直些,Voldemort摟緊她,讓她能看清落地窗外的景色。
貪婪的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紛揚雪花,對應著腦海中深埋著的遙遠回憶,“真要感謝Severus,讓我能堅持看到這麼美麗的景色。”Petunia露出淡淡的微笑,“謝謝你,Tom。”
寒夜看雪景,無疑會加速病情。這是Voldemort愛人的方式,即使明知後果,他也決不肯讓Petunia躺在床上等死。
重新為Petunia蓋好披風,Voldemort輕聲道:“你喜歡就好。”
無限留戀地看著他溫柔英俊的臉龐,Petunia淺淺一笑,“都說你冷酷無情,其實是他們不了解你。”
不屑地撇嘴,“那些愚蠢的家夥,不用理會他們的話。”
靠在男人懷裏,聆聽著有力的心跳,感受著他旺盛的生命力,望著銀裝素裹的雪景,Petunia抑不住掛上笑容,視覺逐漸模糊……
時間到了嗎?
感覺到她的手緩緩垂下,Voldemort一震,更用力抱緊她,坐了很久,很久……
門外的人在天蒙蒙亮時,聽到了那聲令他們終身難忘的嚎叫,那是刻骨銘心的傷痛與悲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