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字不提熟人的名字。還有周芳,想當年在業內,誰見了周芳都會客氣禮貌的喊一聲:“周園長。”往事已矣,誰還會記得這一杯涼透的茶。
秦雨珊走到進KFC,買了一杯熱飲暖手,把近期要處理的事情一項項列出:待處理的貨,應付廠家的款項,在店鋪首頁要發的公告,因店家近日工作變動,不能保證白天及時處理訂單及相關事宜。貨品發送會比正常時間延遲一到兩天。請眾親在拍下貨品之前,仔細考慮以免貽誤。
這條通知,她寫了又寫,思量又思量,左改右改,均不滿意。索性撂開手,把這個生活的變動進行到底。
秦雨珊上了招聘網站,改改自己的簡曆,本著寧可錯殺一仟,也絕不漏掉一個的精神,大麵積發送。她還年輕,不到三十。文憑不算輝煌,但從前的資本還在,勉強還算拿得出手。更何況她在簡曆中刻意隱瞞了淘寶與單身育有一孩這個事實。秦雨珊安慰自己:總有那麼一兩家會給個回音。隻要工資不是低得太離譜,她就先進去混個資曆再跳槽。
她打了電話給樸琳,這才注意到原來時間過去這麼快,已經是下午三點半。手機電池處的標示急迅的閃動著,提醒她即將自動關機。
樸琳在電話裏讚道:“雨珊,你早該這麼做,你不能把你的一生都押在沁沁身上。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找一個全心愛的你,屬於自己的男人。”樸琳沒得及說完,手機就在發出滴滴的提醒之後黑屏。
秦雨珊識得那聲音,是提示有其他電話正在撥打她的號碼。難道是通知她麵試的?可恨她向來沒有備用電池,移動電源更是聞所未聞。秦雨珊買了一隻麵包,一邊啃一邊慌慌張張坐車回家充電。她自然萬沒有想到此刻坐在露絲咖啡廳裏拚命撥打她手機的人正是嚴沁。
下午三點半,嚴沁捧著一隻牛奶杯,不死心的再問服務生:“是誰,是誰讓你轉交這個給我?”
年輕的服務生忍耐的垂眼掃過嚴沁鼓起的肚皮,看在客人是個孕婦的份上,第五次回答嚴沁:“是位年輕的小姐。樣貌沒注意,抱歉,現在客人太多了。您請慢坐,如果有用餐需要,我再過來為您服務。”
嚴沁手裏捏著一張雪白的信紙,一隻信封被扔在一側,上麵灑了斑斑奶漬。她看著服務生離開,看著高大晶亮的玻璃牆外行走的人流,再看著此刻餐廳裏疏落的人影。什麼客人正多,分明是店大欺客,不願意告訴她究竟是誰送來了這封信。
字跡熟悉,當真是燒成灰,嚴沁也認得是寫自於誰。關重山慣於在銀底流雲紋的信封的右下角劃一顆小小的心,當中更嵌有一隻箭,關重山曾對嚴沁笑道:“沁沁,我對你一箭鍾情,再箭傾心。”
關重山是很有些小情趣的,把電郵,短訊等現代聯絡方式界定在工作範圍內,卻時常會寫一些信件給嚴沁。信封,信紙皆是精心選擇,又厚又重,書寫的時候,鋼筆會發出擦啦細響,如春蠶噬葉,關重山說:“沁,情如細絲,我會糾纏你永生永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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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沁手哆嗦著,不知道塞了幾次,才把信放進自己的手包,在桌上留了買單的錢。她正在上班,借了工作的名義出來赴約。不曾想人沒見到,卻遭遇了這般靈異的事。這信封,信紙,信裏的內容,熟極而流,倒背亦也沒有問題。每一個字,包括每一個標點,都與關重山逝後,嚴沁在書房裏找到的信件裏所寫的毫無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