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段(2 / 3)

關重山坦然自若的為自己辯解:“看了不少美劇。警官,我現在要去見我太太。”

他被人簇擁著來到樓下。

人頭密密,他一眼就看見江梅的身影。一個壯實的男人緊緊的貼在江梅身後,脅持著她,用力揮動手中的刀,不斷發出絕望與恐懼的呼喊:“走開,走開。再不走開,我就一屍兩命。”

為了安撫凶犯的情緒,有人持著喇叭大聲回應說:“你要冷靜,你要冷靜。你有什麼要求,可以盡管提出來。不要衝動,以免害人害己。”

圍成鐵桶似的,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會知道,非死即活。但活有活的做法,主動呢即為自首,被動呢則是罪上加罪。

凶犯並不是年輕人,已經很有些年紀。被圍困這麼長時間,體力精力俱已到達極限。樓下眾人,包括關重山在內,俱聽見凶犯哭起來,一邊哭一邊吼道:“我的錢都被騙光了,我被坑苦了。我現在已經是一無所有。你就得賠。如果你賠不了,找你老公來。聽見沒有,找你老公來賠錢。”

江梅的老公在樓下把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關重山毫不猶豫的說道;“警官,我願意用我去換我太太回來。”

不待警官答複,他就對著樓上大聲喊:“我是孕婦的老公,你等著,我上來換我老婆。”

這可不是什麼說換就換的事。凶犯狠厲的吼道;“我不要你,我要錢。拿錢賠我,這是你們欠我的。我的血汗錢哪,連個泡都沒響一聲就被你們這些騙子騙個精光。”

關重山雙手合十起誓:“我從來不認識這個人,也從來沒騙過他的錢。”

警官問:“那你老婆呢?你老婆是不是和對方有什麼經濟糾葛。”

“我不清楚。”

“你不清楚,你不是孕婦的老公嗎?你怎麼什麼都不知道。”

關重山記得舒馨也曾這般絮叨說對江梅的過去幾近一無所知,於是回答說:“我們是閃婚。”

“閃婚,哈。圖個什麼啊?”

關重山訕訕的,“她不是有孩子了嗎?”

警察噗的一聲笑出來,燈光明滅,看熱鬧的人群中有人發出尖叫:“哎呀,要跳了,要跳了。”

果然江梅的頭頸被拖出陽台外吊在空氣裏。

“說,誰是你老公?”凶犯喊。“讓他上來,讓他帶錢上來。”

原本一聲不吭抽泣的江梅被憋得連氣也喘不過來,孩子在肚皮裏拚命撲騰,新鮮清涼的空氣衝撞著大腦,讓全身血液倒流。她開始聽不見,開始看不清,開始在心裏閃過模糊的念頭:就如此死了吧。

孩子,過去,和不可知的未來,象星星一樣在她眼前飛快的旋轉閃爍。那個再也不能相見的把此刻的她推入絕境的龍海。那個在她的抽泣聲中仍然掛斷電話關機的關重山,在死亡真切逼近這一刻通通消失不見。

如果她死了,不會有人為她而哭。如果她死了,亦無人會長久的懷念的站在她墓碑前。她的生活悲劇的開始,亦隻會悲劇的結束。

“關重山,你死到哪裏去了。”江梅淒厲喊道。“關重山,關重山。”

關重山此時已經被人護送著衝到了屋外。門是虛掩著的,推門即可進入。一群男人把他夾在中間,緊張的喊:“進來了,進來了,錢和孕婦的老公一起進來了。你別亂來啊,否則就是人財兩空。”

滿室狼籍,摔爛的碗,打翻在地的桌椅,撲散得到處都是飯菜,提醒他們這裏曾經發生過多麼激烈的博鬥。

“你是孕婦的老公,你是孕婦的老公,你沒有騙我?”江梅被凶犯貼著頭皮扯起來直起腰被緊緊的嵌在凶犯的懷裏,一柄刀直戮在她脖子,那冰冷的刀鋒,森冷的寒氣讓她渾身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