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反而對他劈頭蓋臉的罵。”江梅嘖嘖出聲,“你這是在教我將來怎麼對兒子嗎?你這手段,我可不敢學,省得我兒子以後罵我怨我不理我。”
這一長串詞兒,當年秦雨珊可說不出來。關重山似醉非醉,似醒非醒,還沒來得及笑呢。就聽見舒馨反駁道;“小娼婦,你傻啊,我罵的就是你。”
“我是傻啊,不然怎麼就是沒聽出來呢。瞧你這做婆婆的罵得這般理直氣壯有理有據,不知道你兒子在我身上撒歡的時候,你是躲在床底下聽呢,還是隔著陽台玻璃門瞧?有沒有拍照,有沒有錄音哪?要不要我幫你發到網上,讓全天下的人都瞧瞧你兒子的尺寸大小,再算算時間是不是隻有十二秒?”
舒馨都聽呆了。關重山一邊笑一邊規勸,“嘿嘿,江梅。你是怎麼對老人說話的?”
江梅的臉此刻漲得通紅,而關重山原以為在他這句責罵之後,江梅會騰的一聲站起來,一臉壯烈,身手利索得渾不似一個孕婦。大義凜然說道:“老人就該有老人的樣子,不尊重不自愛,連兒子媳婦的房裏事都能亂說的老人配讓人以禮相待,寬容體恤嗎?別仗著歲數上頭比人家多幾位就倚老賣老,裝無賴撒潑。”
======但他沒有等到這段台詞,在短暫的沉默裏,江梅一直垂首不語。再抬頭,已是滿臉堆笑。“得得得,是我錯了,大爺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小的我年幼無知,一時豬油蒙了心,胡說八道。”
“婆婆。”江梅一張嘴似抹了蜜,滿臉春風,完全看不出剛才的惱羞成怒。挺著笨重的肚子,她甚至還曲膝福了福,“婆婆,看在肚子裏,不,看在你兒子,我老公的份上吧。我們畢竟都是一家人。做晚輩的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你多訓導,多指教。哎喲。”這次她真的跳起來,“水溢出來了。”
其實還沒有,大半缸水熱氣騰騰。她隻是借機躲進浴室,無論如何也不肯出來。嘴裏還說:“婆婆,給重山煮碗薑湯吧。別讓他著了涼。生病,可是件大事啊。重山剛剛才從醫院裏出來。”
這最後一句十足十的拿住了舒馨的命脈。
舒馨耍狠,“你等著,咱們倆沒完。”一邊罵罵咧咧一邊進廚房煮薑湯。
當關重山走進浴室,江梅啪的一聲把門關上,不顧一切上前摟住他哀傷的說:“我知道我不該把你當做浮木,可是除了你,我身邊真的沒有別人。重山,不要推開我,至少在孩子出生之前,我怕,我真的好怕。”
她一雙眼霧氣蒙蒙,唇是鮮紅的一滴。麵色蒼白,眉目間盡是哀怨不舍與痛苦。
當覺察到關重山想要推開她,她反而抱得更緊了。
“重山,重山,你盡管看不起我吧。隨便你怎樣都好,可是,可是,”她象一隻驚慌的無路可去的小獸,努力想激起獵人的同情與憐憫。眼淚簌簌的落下來,讓眼神愈加清明的顯出她心底的願望:她想要留住眼前這個男人。------這樣的舉動,誠然是有違做人的尺度,有傷女性的尊嚴。但是,你沒有在老板麵前懇請過再給你一次機會嗎?你難道沒有在客戶那裏碰壁之後重頭再來嗎?為什麼在客戶與老板麵前的舉動可以被稱做百折不回,愈挫愈勇是精典的勵誌,而一個女人對男人的表述,卻要被稱做下JIAN?
做為一個男人,關重山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同樣的思路在不同的事件上,要被不同的人,有完全截然相反的解讀。
同樣的,做為一個男人,關重山也不願意去與持有與他相異觀點的女性辯解,或是去了解她們的心聲。比如秦雨珊。秦雨珊貌似懦弱無依,卻從未在他麵前有過一次脆弱直接的語言表示:我要挽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