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一般,阮時解鹽沒放好,有些偏鹹了,樘華大口往嘴裏塞了一口,心裏湧起了任何美食都無帶給他的幸福感。

“別吃那麼快,多咀嚼幾下。”阮時解給他夾了一筷子小菜,叮囑道:“阿姨弄的小菜也挺好吃,你嚐嚐。”

樘華借他也夾了一筷子小菜,對他笑了一下,“嗯,阮哥你自己也吃。”

“你回去之後該考慮的事情好好考慮,要是做什麼重大決定提前跟我說一聲。” 阮時解展示了下筷子中的麵條,表示正在吃著,溫和道:“我以伴侶的身份對你提出這個要求。”

樘華一聽這話便笑了,“知道了,先生。”

阮時解聽他一語雙關稱呼,也跟著笑了一下。

在他們這裏,比起用先生表示老師,更多的是表示丈夫。

如果一名女性在外麵介紹某某是我先生,絕不會有人誤會到某某是她的老師上麵去。

吃完早飯,樘華打起精神回到自己那裏。

敬宜與瑞梔早在院子外麵候著了,聽他拉鈴才推開院門,端著水與洗漱用品,輕手輕腳地走進去。

她們昨晚被嚇了一跳,回去應該也沒怎麼睡著,眼下都是一片青黑。

樘華不是那等苛刻的主子,見她們這樣,開口道:“伺候完早飯便回去歇歇吧,今日不必再伺候了。”

兩人都不敢多問,忙柔聲細氣地應了個是,然後站在旁邊候著。

樘華早就洗漱過了,現在簡單再洗漱一遍也用不了多久,快速洗漱完又讓她們叫了幾份點心,便打發她們下去休息了。

何樺過來,樘華賞了他幾樣點心,道:“伺候筆墨,我要寫信。”

何樺忙過來鋪紙磨磨。

昨天他們都被嚇到了,樘華又下了封口令,何樺有些蔫,不敢像以前那樣貧。

樘華一腦袋煩惱,也顧不上他這邊。

樘華這信寫給江平原。

將昨晚的事大致寫了一下,然後又告訴江平原盡快趕回來,他要去邊疆。

怕有人攔信,樘華沒敢多寫具體的內容,隻是含糊提了一下,再三催促對方快些回來,便將這封隻有六七十字的紙交給何樺,讓他找人發信鴿過去。

寫完信之後,時間還早著,外麵依舊在下雨。

排水係統不好,到處都是水,走出去能浸到人腳脖子那裏。

樘華派侍衛去叫李昌利、孫欣言及傅政博。

他們三個都是小吏,原本出身戶部,樘華這邊有事要忙,便將他們調過來了。

這邊沒戶部名聲好聽,卻比戶部還實惠一些,他們在這裏不僅待遇提高了,手底下管著幾十號人,去到哪都能被人尊稱一聲爺,日子過得比先前好多了。

他們在這邊過的舒心,人也忠心,有什麼事樘華吩咐下去,他們一點都不敢打折扣。

聽到樘華突然叫他們三人都有些惴惴不安,連忙趕過來。

三人齊齊拱手行禮,“大人。”

樘華眼睛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點點頭說道:“今天我們再去巡一回田,走罷。”

他麵色嚴肅,三人心中一緊,沉默跟上。

油靴踩在地上,踏出一個個淺坑,細雨打在油布傘上,沙沙作響。

外麵雨不大,水卻很深。

樘華院子裏地勢高,出了院子,外麵積水漸漸到了小腿肚上邊。

所有作物都泡在水裏,水稻都被淹沒了,隻是偶爾有些長得高的水稻能露出個葉尖尖。

樘華叉著腰放眼四望,良久歎息一聲:“這些作物的根多半要被淹爛了。”

李昌利小心道:“若今明兩日能退水,還有得救。”

“雨還在下,哪來退水的機會?”樘華道:“我府裏還有些事,接下來要回去一趟。莊子裏的事,我待會寫奏折稟報陛下,若陛下同意,莊子便交由你們三個代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