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小果暈暈乎乎地要爬起來,隻聽身上壓著她的人道:“不,是剛起飛的飛機爆炸了。”猛然一聽,聲音在耳邊蘇炸了,她不自覺地紅了耳尖。
書沐白神色鎮定地從她身上單手撐起,敲了兩下玻璃把落在車架上的東西震落,然後打開車門。
機場大廳內已經響起了警報聲,廣播室反應非常及時,立刻開始用字正腔圓的廣播腔安撫民眾的情緒:“親愛的旅客朋友們,本公司機組人員已經前往出事地點進行處理,請在機場的人員不要驚慌……”
天邊的火燒雲被黑色的煙霧所取代,一團黑氣宛如把天空撕開了一個口子,停在空中久久不散,漸漸擴大開來。
爆炸震碎了機場的一麵玻璃,比較靠前的幾輛出租車的玻璃也被震碎,所幸的是地麵上看起來無人傷亡,隻是那架爆炸飛機上的人,恐怕凶多吉少。
書沐白把還暈暈乎乎的錢小果從的士車上拖下來,大掌拍了拍她的臉:“醒了嗎?”
“醒了。”錢小果還在震驚當中。
剛剛居然發生了概率極小的飛機爆炸事件,她就在現場,可是她居然沒看到事情發生的那一刻!頓時心中有淡淡的可惜。
雖然她知道她不該這麼想,這樣對死者很不尊敬,但她還是覺得有些遺憾,勉力往天上看去,隻看到一片灰黑。
傍晚的時間很短。
“醒了就走吧,不想被扣留在機場就走快點。”他看她也沒什麼事的樣子,拉起女孩子柔軟的手就走。
錢小果被他拉著走,大長腿走得極快,她一雙小短腿幾乎是被拖著小跑,不由自主地往前,毫不停留。
掌心的溫熱讓她感覺到拉著她的男人的急躁,小跑了一段她就氣喘籲籲,整個人回過味來了。
“我,我們,為什麼,呼……要跑?”她終於想起問他為什麼。
“因為我們沒有出租車可以搭了。”他臉不紅氣不喘,一邊走,一邊麵無表情地指了指後麵。
錢小果百忙之中回頭,看到所有出租車都還在原地,許多穿著保安製服的人都跑了出來。
“飛機爆炸不是小事,留下來會被控製,一個個詢問,你還想進審訊室一次?”書沐白邊走邊說,腳步未停。
錢小果連忙搖頭,跟上了他的腳步。
審訊室那種黑洞洞的地方,她可不想再進去了。
兩個人緊趕慢趕,居然真的在機場被封鎖之前跑了出來,沿著離開機場的路到達外麵的公路上。
“現在,呼,呼,我們可以搭,呼,車了吧?”
錢小果覺得自己好像逃了一次命,明明就沒做犯法的事,她的心跳得飛快,像是跑了一回八百米。
道路兩旁的常青樹鬱鬱蔥蔥,天色已經暗了下來,陣風挺大,刮得樹葉沙沙作響,許多落下的葉子被風吹得打著旋,在地上翻滾。
書沐白掏出包裏的另一部手機,開機,短暫地打了一個電話,從他的對話內容上,錢小果推斷出他在呼喚友人。
並且那個友人還在他們附近。
片刻之後,一輛黑色的沃爾沃囂張地從車流中鑽出,穩穩停在了兩人的麵前,副駕駛的車窗戶緩緩搖下,露出一張******的白淨的臉。
“兄弟,你怎麼知道我正在附近?”一把粗獷的聲音,跟他的麵相很不符。
書沐白笑了笑,薄唇輕勾出一個萬分自信的弧度:“心電感應。”
書沐白打開車門把自己背包丟進去,示意錢小果上車。
“你哪勾搭的小孩?在國外收養的拖油瓶?”裏麵的人冒出來一句。
錢小果坐定,大大方方自我介紹:“你好,我叫錢小果,是書沐白在國外撿的掛件。”
頓了頓,她補充了一句:“我十八歲了,不是小孩。”
“幸會,我是陳宇楊,他的大學同學兼哥們。”白淨又粗獷的漢子從後視鏡朝她挑了挑細長的眉。
“趕緊走吧。”書沐白上了車,關上車門,加厚的車門發出了一聲被粗暴對待的鈍響,他麵色有些凝重。
陳宇楊嗬嗬笑了笑,一腳油門把車駛離路邊,彙入車流。
“你回來怎麼不說一聲,要是我不在附近,豈不是要特地跑一趟,還有,剛剛機場這邊好像有爆炸的聲響,你們有看到是哪裏嗎?”
他一邊開車一邊張望著離得不遠的、已經逐漸散掉的那團黑霧,剛剛爆炸的地方隻能看到一片灰色,與天相連,倒像是過年時候燃放了許多的煙花炮竹留下的汙染物。
書沐白也在看那團濃霧,開口說道:“臨時被派遣回來,來不及告訴你們,爆炸……”
“爆炸就在機場!是飛機爆炸!”錢小果接過了話頭,一臉的興奮和沒心沒肺,“我和他才剛剛走出機場要搭的士,天上起飛的飛機就爆炸了,好大一聲響,我耳朵都差點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