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宇楊拎著安全錘,憑感覺輕手輕腳向樓梯移動。
後麵突然有雜亂的腳步聲,他一個箭步打開離他最近的那個門,躲了進去。
“嘭嘭嘭”!
是有人砸門的聲音,不過砸的聲音很遠,不是他這一間。
他捏緊了手裏唯一的武器,在黑暗中打量這個房間。
同樣是間辦公室,麵積跟剛剛那間一樣,但是少了櫃子,多了件四格的電腦桌,沒有開燈,顯得死氣沉沉,令他驚喜的是,其中一張電腦桌上並排放著六七部對講機,均亮著充電完畢的綠燈。
陳宇楊打開房間的燈,走過去剛要拿對講機,突然一怔,身體緊繃起來。
離窗戶最近的辦公桌前,趴著一個人,一動不動,沒有走近的話完全不會發現。
是正常人,還是……
仿佛聽到他的腳步聲,那個人的手指抽搐著動了動,像是人被驚醒的顫抖。
陳宇楊握著安全錘的手蓄勢待發。
隻見那人緩慢抬起頭來,露出一張三十歲左右的男人的臉,眼神迷茫,嘴角還掛著口水。
白襯衫的領口皺巴巴的,脖子上掛著簡單的工牌。
“幾點了?”他摸索著戴上眼鏡,看向電腦屏幕,手指在鼠標上點了幾下。
光線從屏幕上亮起,投映到他的臉上,能看到厚厚的鏡片下,白色的眼白中有一些沒休息好的紅血絲,跟外麵那些眼球充血的喪屍完全不同。
是正常人。
陳宇楊鬆了口氣,放下了安全錘。
“你誰呀?新來的兼職嗎?”男人這才注意到他。
“我路過的。”陳宇楊隨手拿起了桌上的一部對講機,打開。
【開機,13。】對講機機械般的女音響起,接著就是輕微的電流音。
“路過的?你怎麼進來的?”男人疑惑了一下,就繞著辦公桌走過來,“你手上拿的什麼?”
看到他手上的安全錘,男人警覺地停下了腳步,停在離他一米遠的地方。
“我借個對講機,一會跟你解釋。”陳宇楊按下對講機的喊話鍵,
“妹,你在不在,回答我一聲。”
沒有回應。
“你哪來的?怎麼沒戴工牌?”男人的臉上出現了戒備。
陳宇楊沒有理他,把喇叭聲音開到最大,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對講機。
“我問你呢,你是誰?”男人上前一步,要去拿他手上的對講機。
陳宇楊側了側身躲開,臉上看似平靜,實則心急如焚。
他能感覺到陳宇馨應該還在電影院裏麵,隻是不知道她在哪裏,有沒有出事。
“你到底誰呀!”男人問了幾遍都被無視,終於火了,抬高了音量道,“把對講機放下,不然我報警了。”
“嘭”!
就在這個時候,門被什麼人狠力敲了一下。
“嘭”!
又是一下。
“誰呀?!搞什麼玩意,你鎖的門?”男人警惕地看著陳宇楊,腳步一轉,就要去開門。
“別開!”陳宇楊連忙阻止。
外麵的人隻敲門不出聲,明顯就不是正常人。
男人根本沒理會他,已經走到了門邊,伸手去夠門把。
“不能開!”說時遲,那時快,陳宇楊直接把手中的對講機一甩——“啪”的砸中了他的頭。
“哎呦!”男人被砸了個正著,捂著腦袋蹲下來,回頭怒視他,“你幹嘛呢!”
“不能開門,門外可能是喪屍,你離門遠一點。”陳宇楊教育他。
男人張了張嘴,臉上從憤怒,慢慢變為關愛智障,最後又變成了麵對神經病的防備。
“你在說什麼五四三,喪屍?拍電影哪!”
他說著就站起來,在陳宇楊來不及阻止的情況下,直接打開了門。
“吼!”門後,一個穿著電影院製服的女喪屍已經等候多時,紅著眼睛就撲到了他的身上。
“臥槽!”男人隻來得及驚呼了一聲,就被女喪屍一爪子拍歪了臉。
陳宇楊衝過去就把門又關上了,“嗒”的一聲上鎖。
“吼!”女喪屍騎在男人的身上左右開弓。
“阿花,你瘋了嗎!”男人掙紮著,捉住了女喪屍的手,他們似乎是認識的。
“吼!”女喪屍絲毫不拖泥帶水,雙手被抓住,立刻俯下身,對著他的脖子,張開嘴……
“啊!啊啊啊啊!”男人發出慘叫,他還知道要拿手擋,伸過去保護脖子的手腕被女喪屍狠狠咬了一口。
“咚”!陳宇楊一腳踹在女喪屍的身上,把她踹翻了出去,解救了他。
男人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爬起來,捂著手腕慘叫:“什麼鬼!玩真的?!”
“對,真的。”陳宇楊一步向前,借著腰部的力道,手中的安全錘劃出一條弧線,砸中了剛要站起來的女喪屍的後腦勺。
“哐”……一聲令人極不舒服的悶響,女喪屍的腦袋被開了瓢,紅紅白白的東西濺了一地,有一些還濺到了屋內的兩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