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建房和自建房之間離得很近,天台連著天台,雖然高度不盡相同,但之間的空隙幾乎都小於兩米。
如果有人此時在高處往這邊看,可能會被嚇到。
有個不要命的人,在一排三四樓高的天台上助跑,跑到天台的邊緣沒有停留,縱身一躍,到了另一個天台矮身一個翻滾,起身繼續助跑,跳躍,連續跳了四個天台才停下來。
書沐白一路跳過來,都是從高往低了跳,現在橫在他麵前的是一個較高的樓,目測高出了近三米,平行的另外一座樓則是座矮樓,低了五六米,雖然藝高人膽大,但他沒有作死的癖好,隻能先停下來另外找路。
離開天台從樓裏麵走,可能遇到喪屍,也可能遇到幸存者,但最有可能的是耽誤時間。
他在天台的邊緣往藥店的方向看了看,試圖看看陳宇馨的情況,發現麵前這樓擋住了視線,完全看不到那邊。
看不到,才更叫人擔心。
他喘了口氣,把腰間的繩子綁在天台外圈的粗水管上,抓住繩子的另一頭,慢慢往下滑。
這繩子是錢小果的畫室帶出來的,也就六七米,全部繃直了,也離那棟比較矮的樓有不短的距離,中間還隔著一米五左右的樓隙,樓與樓之間的巷子裏堆滿了木板、破家具之類的垃圾。
書沐白揪著繩子,兩隻腳掌踩在牆麵上,頭往後仰,深深吸了一口氣,腳下猛的一蹬,放開繩子,一個魚躍在空中轉身,護住頭,後背落地滾了兩滾才站起來。
他喘著氣擦去臉上的汗,在英俊的臉上留下幾道泥印,暗歎真是太久沒做高強度鍛煉了,以前這樣的牆他輕輕鬆鬆就能下來,現在有繩子還滾得渾身骨頭都在疼。
矮樓過去就是磚瓦平房了,他助跑了一下,直接跳上了離得最近的平房房頂,靴子在人家的房頂上踩出一個窟窿,差點掉進去。
從窟窿裏傳出了喪屍的嘶吼聲,平房的主人很不高興。
書沐白往裏看了一眼,拍拍手上的灰,輕手輕腳但十分迅速地從這個房頂轉移到另一個相連的房頂,終於來到了馬路的邊緣。
這裏的喪屍比校園裏的喪屍密度少了很多,但依然有好幾十隻同時聚集在路麵。
陳玉馨剛剛進去的藥店就在斜對麵,一大堆喪屍擠在門口,擋住了裏麵,完全看不到裏麵的情況,依然是個遮眼局,但喪屍沒有離開,目標依然是朝裏麵,顯然是裏麵有什麼東西在吸引著他們,比如美味的大活人。
他在喪屍看不到的房頂那頭蹲下來,一邊平複心跳,一邊思考著要如何穿過馬路上層層喪屍的包圍到達對麵。
腦中飛速閃過幾種電影中主角們處理這種問題的方法。
行屍走肉,全身塗滿喪屍的血掩蓋氣味;
僵屍肖恩,學習喪屍走路;
僵屍世界大戰,變成絕症患者;
活死人黎明,直接殺開一條血路。
書沐白一個都不想選,因為他的命隻有一條,他一個人的命等於三個人的命,陳宇馨這種情況下沒人幫助肯定死路一條,回去之後陳宇楊也會跟他拚命。
正在他努力思考解決方案的時候。
“叮鈴鈴鈴鈴”——
一個清脆的鈴聲劃破了末世的寂靜,是欣榮小學下午的上課鈴響了。
“吼吼吼吼吼!”
像是聽到了大型集會的號角,所有喪屍都興奮了起來,轉身紛紛朝鈴聲最大聲的學校方向擠,鑽進藥店的也都跑了出來,一個個伸直著雙手,火紅的雙眼放射出狂熱的火苗,宛如一群歇斯底裏的邪教徒的盛會。
他們一個踩一個,走得慢的倒在地上被踩得“嗷嗷”直叫。
就是現在!
書沐白獵豹一般的身子翻過屋簷,瞄準喪屍最少的一塊空地猛的跳下,膝蓋曲起緩衝壓力之後立刻朝斜對麵的藥店跑去。
這時候他身邊的喪屍才剛剛發現他,但吼聲被淹沒在了鈴聲裏,大部分喪屍似乎對那清脆洗腦的鈴聲更加感興趣,對同伴的深情呼喚視若無睹。
他一頭衝進藥店,雖然避開了好幾隻喪屍,但依然跟迎麵衝出來的一隻喪屍撞了個滿懷。
那喪屍反應也很快,迅速伸手抱住他,猛的一個頭槌就要過來。
書沐白哪敢跟他的腦袋比硬,一偏頭閃開,另一隻喪屍撲上來,兩隻喪屍的重量和衝擊力一下把他推倒在地上。
藥店剛進門就是兩個櫃台,他倒在了櫃台之間的地上,背靠冰涼的地麵,暫時沒有被圍的風險,幹脆把大扳手塞進離他最近的喪屍的嘴裏,抬起脖子去看藥店裏麵的情況。
六七排貨架,最後麵兩排翻倒在地,牆壁上有一扇門,上麵貼著張白紙黑字寫著“非本藥店員工勿入”。
藥店就這麼大,一目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