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二弟妹實在是太沒有教養,竟然生出那樣招引鬼魅的女兒……怪道是喪門星轉世呢!”
大伯娘允氏拉著楚家老太太的手一頓兒扭捏著。
楚家老太太厭棄得瞪著王氏一眼,“你個不詳人!生了女兒也是這般不詳!若不是招來鬼魅!薛嬸子身上的衣服怎麼突然之間無緣無故跑到我身上來?”
“奶奶,如果真的有鬼魅,那也是好的鬼魅,也許可能是父親在天上保佑著我們!不讓我們孤兒寡母被人欺負!”
楚芸竹護著娘親王氏,說完這麼一句,看著王氏,“娘親,別怕,有我在!”
“真是孽障!真是孽障!我們老楚家怎麼生出你這麼一個不孝的孫女!真是禍胎!我看你父也是被你娘兩克死的……我那可憐的嗣兒呀……”
楚家老太太虛偽得抹著眼淚。她但凡真的心疼死去的楚承嗣,斷然不會這般無情得對待楚承嗣的遺孀和子女。
可於楚芸竹而言,楚家老奶奶見自己從那高高懸崖掉下來撿回一條性命,半句慰問都沒有,就一直說自己是禍胎,這是為人祖母的做派?
這樣涼薄祖母,楚芸竹寧可不要!
大伯娘允氏在楚家老太太耳畔絮叨幾句,楚家老太太厭棄得瞪著楚芸竹和王氏,“你們趕緊把定金禮錢30兩還給人家!老楚家的好名聲都被你們給作踐壞了!”
“嗬,當初是大伯娘接手的,憑什麼要我們還?”
楚芸竹冷冷嗆聲。
楚家老太太差點被自己的大房孫女嗆得心髒病複發,“芸竹,你要是不還也行!把你四妹小喜拿去賣給鎮上大戶人家做丫鬟,好歹抵幾個錢!”
好一個無良知的祖母,四妹楚小喜好歹她的小孫女不是?
四妹楚小喜立馬撲到王氏懷中大聲哭泣,王氏也跟著流眼淚,婆婆的話不能不聽啊!
“祖母啊,二叔遇了難,我們大房也好難過的呢。”
迎麵走來一位披著鬥篷的青蔥少女,不論是穿的,戴的秒殺楚芸竹幾十條街,是了,她就是楚家老太太最疼愛的長房長女楚千月。
楚千月是楚芸竹的堂姐。
楚芸竹繼承原主記憶,那日,原主之所以背著柴火滑落高高的懸崖,完全是因為腳上木屐上草綁帶斷裂,正是芸竹大堂姐楚千月用刀割斷的!
楚千月嫉妒自己的堂妹楚芸竹能夠嫁給一位考取童生的男子,以後很有可能做狀元夫人,比自己高一頭去。
楚千月接著話茬兒,凝視著此間的楚芸竹,“芸竹堂妹,不是我這個當堂姐的狠心,我這個堂姐也是為你好,為小喜堂妹好,小喜若是給鎮上大戶人家做丫鬟,你這筆銀子不僅是還上了,二嬸娘也減輕負擔,以後畢竟少一個人的口糧不是。”
說著話兒,楚千月拿起一顆糖果遞到哭啼的楚小喜跟前,“小喜,大堂姐讓你去當小丫鬟你去不去呀?”
楚小喜拿眼珠子去看楚芸竹,楚芸竹凝重得搖搖頭,楚小喜很快搖搖頭,“小喜不去,小喜要跟芸竹大姐。千月堂姐是壞蛋!是大壞蛋!”
話音剛落,楚長生和楚長書兩個小男子漢竟然抄著楚千月猛推一把,推得楚千月連著鬥篷栽在雪堆裏頭。
“哎呀”一聲,楚千月叫苦不迭,“摔死我了!沒爹的小雜種!早死了好!”
然而此間的楚家老太太卻選擇關心她的長房孫女楚千月,“千月,我的命呀,你可是當貴夫人的料子,這麼一推受傷可如何使得呀?”
“你才是小雜種呢!”
楚芸竹蔑視得瞪著楚千月,楚家老太太和大伯娘允今生今世就算是外人,對了,連外人也算不上!
楚芸竹疾風一般飛到蹲在草堆上的薛陳氏,她那瘮人的眸光對上薛陳氏,“薛陳氏!我警告你!那30兩銀子,我們二房也不是不還!十日之內,必當悉數交上!還有!這親也是由我來退!是我瞧不上你們薛家那個書呆子薛子歸!請你回去告訴你家小兒子薛子歸!就算他日後當上天王老子皇帝!本姑奶奶一個正眼也不瞧不上他!聽明白了麼?”
楚芸竹的聲音猶如春雷一般,似乎要將楚家村方圓五百裏的雪地給消融了一般。
翌日一大早,果然是出太陽,雪地也消融了一些,聽說鎮上集市已經開始了。
經過一夜折騰,那些人總算是離開。
王氏歎息一口氣,兩隻手輕輕撫上楚芸竹的香肩,“芸竹,十日之內,我們去哪裏找30兩銀子給薛家!我們家裏頭該典當的都典當了,別說30兩,哪怕是10文錢我們也是沒有的呀。昨晚的一碗雞蛋羹也是你那好心的五娘嫂子借給我們的……”
提及這裏,王氏忍不住抹眼淚兒,楚芸竹堅毅得凝視著王氏,“娘親,樹挪死,人挪活,女兒不相信這個世界上區區的30兩我會搞不來!娘親你信不信!隻要一天功夫!黃昏之前!我一定給你30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