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靈衝了過去。
書從靈跑不過他, 在手臂被抓的時候已經做好忍痛的準備,腳踝上的相思子卻變得滾燙,一片火焰順延著黑煙就燒了上去,燃至鬼族的傷口中,將那些怨靈吞沒,哀鴻遍野頓時響徹了山林。
業火:“啾……”
書從靈猜它是看見同族太厲害而自卑了,鼓勵道:“你以後也會這麼厲害的!”
業火振奮了起來:“啾啾啾!”
可那道紅蓮業火雖然厲害,卻無法在短時間焚燒完鬼族體內的全部怨念。
鬼族在哀嚎中,猩紅的眼再次鎖定了書從靈。他僅剩下的意誌就是殺戮,疼痛除了激怒他外沒有別的作用,更不可能讓他產生害怕這種感情。
他將體內所有的鬼氣都聚合在一起,凝成一根絲線朝書從靈纏去。
失智鬼族還會搞戰術!
書從靈不敢仗著有法器保護就可勁兒造作,拔腿往結界內的墨璽跑去。
他已經確定了,就是這塊其貌不揚的聖晶石在召喚他!
而書從靈的預判也有道理,鬼線雖然傷不了他,卻可以拖住他的行動。
手臂一緊,鬼族可怕的力量順著絲線傳遞而來,將他往身後拖去。
而書從靈距離那塊墨璽還不到十厘米的距離,他咬牙,伸出手去觸碰它,指尖一厘一厘地靠近,終於與之相碰!
一道光在被觸碰的瞬間傾瀉而出,如川流一般奔騰而下,在墨璽上麵形成了一個“閻”字。
鬼族在看見書從靈碰到鬼璽的那刻,求生的天性就在催促他逃跑,但為時已晚,他身上的鬼氣都被蘇醒的鬼璽吸去,他支撐不住身體,軟綿綿地倒了下來。
白光在眼前炸開,書從靈頭痛欲裂,仿佛在旋渦裏打轉。
再次睜開眼,他看到了葉朝。
男人的頭發變長了,散亂地披在背後。他坐在高高的殿堂上,穿著黑色的長袍,手撐著臉,一臉不耐煩的模樣。
書從靈開口,想去叫他,但發不出聲音。
於是書從靈明白了,就像上次的嬰靈一樣,他又被卷入了記憶裏麵。
但這次是誰的記憶呢?
……
就像範澄一樣,記憶裏的人都稱呼葉朝為“陛下”。
書從靈覺得這個高高在上的稱呼和葉朝給他的感覺不符合,但考慮到記憶裏的場合,違和就違和吧。
葉朝在這裏,是鬼王。
他並不是一出生就是“王”的。
如果這段記憶沒出錯的話,葉朝隻是偶然路過的一條龍,被不長眼的鬼族挑釁,一尾巴掃平了他們全族的大魔王。
鬼族內部的社會生態和狼很像,強者為尊,葉朝身上的靈氣又是天地間最純粹的鬼氣,便被他們捧成了鬼王。
葉朝本來是想拒絕的,但是鬼族的人當場就跪了,祈求葉朝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原來鬼族生活在全鬼界環境最惡劣的地帶,氣候炎熱,終年無雨,寸草不生,四周又都是厲害的魔族,他們被夾在縫隙裏,每天都麵臨著餓死和被魔族屠殺的危險。
葉朝答應了他們的請求,成為了鬼王,率領鬼族的將士殺出重圍,占據了周邊土地最繁華的一座城池。
鬼族瘋狂給葉朝拍彩虹屁,表示願意為了陛下肝腦塗地、赴湯蹈火。
然而好景不長,像是被上天針對一般,沒過多久,新城也被極端的氣候籠罩,鬼族被迫再次遷移。
葉朝的手段簡單粗暴,鬼族也是好戰的民族,他們勢如破竹,一路南下掃平了鬼族大部分的土地,版圖極速擴張開來。
可不知道為什麼,無論他們搶到手的城池之前有多阜盛,在他們入住後,卻總是天災不斷。
為了活下去,鬼族陷入了攻城略地的死循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