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揚道:“美女包在我身上,我叫我的公關部經理來陪你,絕不比那小主持差。”
張萌要埋單,被楚揚拉住:“今天的一切費用我來,請張萌小姐笑納。”
張萌笑道:“怪不得小姑娘都要傍大款,我隻是目擊了一次這大款電話泡妞,便省了好幾頓飯錢了。”楚揚氣得七竅生煙。
張萌心知大家插科打諢地為她掩飾,所以愈加配合,走到門口,想起什麼,悄悄問思瑤:“劉廳長去歌舞廳方不方便?”想他一個政府官員,有些地方是應該避諱的。
思瑤愣了一下,又悄悄問大姚,大姚道:“之珩,你不方便就別去了,我們幾個在,放心好了”。
大姚夫婦早看出來劉之珩對張萌不一般。剛才張萌那麼一哭,哭得劉之珩心裏又憐又痛又酸又澀,去歌舞廳的興致哪有半分,隻是不忍拂了她的意,現在被大姚這麼一說倒不好意思去了,便躊躇著。
楚揚道:“你們倆也回家管孩子去吧,我帶萌萌去。”他的司機早已開了車過來等著,他一把拉住張萌便要上車,張萌抱歉地回頭對他們思瑤說:“對不起啊,我都忘了你們家裏的孩子了,快去接回來吧。今天謝謝大家了。”便隨楚揚上了車。
劉之珩送大姚夫婦上出租車,才慢慢地開著自己的車回家。他晚上基本上沒喝什麼酒,腦子清醒得發痛,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客廳裏,覺得自己深埋進黑暗中走不出來,他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離婚時是兩個理智的人經過長時間時斷時續的分離最終達成的共識,當時隻覺得遺憾,卻沒有這麼猝不及防的絕望,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已陷得這麼深,他都沒見張萌幾次,張萌更是“劉廳長”叫得疏離。現在他知道,她的疏離是因為她愛著別人。他坐在沙發上,沒有開燈,放縱自己的失落,眼前都是張萌哭得說不出話接電話的樣子,眼淚一滴一滴,成串地墜落,那樣美麗的眼睛,為另一個人如此憂傷,他的心火燒一樣地嫉妒。
想著楚揚拉著張萌上車的樣子,他有點羨慕楚揚的為所欲為。楚揚也喜歡著張萌吧?這點他早就看出來,他們這麼好的朋友,也在一起談女人,但從不談起張萌。兩個人都在回避,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知道有些人有些事須各憑手段和運氣。今天晚上他們會在一起嗎?在張萌這麼軟弱的時候。
劉之珩煩躁地點了一根煙。那是誰的電話?她為他遠走D城,顯然她愛他。他也是愛她的吧,忘不了她在?這樣的時刻打電話來。為什麼他們不能在一起?今晚C城打電話來的人都在叫張萌回去,顯然並沒有發生什麼事讓她在那裏難以立足,他們的愛不被允許而不能公開?他的心裏七上八下地反複思量,又有點恨自己剛才的猶豫,歌舞廳怎麼了,又不是沒去過,更何況是朋友聚會。他剛才聽到張萌悄悄問思瑤的話,為她的細致體貼感動,不想拂了她的一番心思。可現在坐在家裏,簡直是煎熬。他拿起車鑰匙出了門。
楚揚低頭看著依在他臂彎裏的張萌,這樣的乖巧,帶著略略的醉意,甜美性感,隨著音樂的節奏懶懶地移動腳步,她的目光從他的肩膀上看過去,迷茫而憂鬱。楚揚看著心疼,是哪個人讓她如此失態?她從來都是聰慧的、快樂的、鎮靜自如,進退有度,應對時四兩撥千斤,讓他毫無辦法。他靠近時,她便轉身,不肯給他機會,今天卻這樣放心地把手放在他的手心,楚揚有些微的感動,這個女人,還是信任他的吧?她的眼淚,也肯這樣地為他流嗎?到底要是什麼樣的人,才能讓她如此動心和痛心?楚揚帶著她避開旁邊一對對舞伴,這個沉浸在自己思緒裏的女人,對他的體貼視而不見。